第81章
“活该！谁让你养那么多鸭子，整天臭美，偷你就算偷对了。”
饼子脸朱子友美滋滋儿睡他的好觉。
第二天，艳阳高照。饼子脸朱子友起来放鸭子才发现不够数。仔细数数确实不够数，一共少了23只肥鸭。撅屁股从鸭窝门口往里看，除了鸭毛再无活物儿，从而确认了被盗的事实。
“啊！鸭子丢了。”饼子脸朱子友这声惊呼，比昨夜孟三儿那声喊叫还要高八度。
这边儿，孟三儿按照刘壮子的套路，睁开眼睛就开始数鸭子。饼子脸朱子友确认丢了鸭子，跑到这边来探风声，孟三儿还没数完呢，他摇着脑袋，说不清丢还是没丢。
“去******不数了，这个费劲，愿丢多少丢多少吧，反正是公家财产。”孟三儿所以数也是给人看的，目的达到也就不用往下演了。心中明镜般清楚，用不着向别人报告损失。
“你这儿鸭子多，丢个三十、五十的无所谓。我那儿可惨了，整整丢了23只。”饼子脸朱子友相信孟三儿这里也不会少丢了，无非是他的鸭子多，少几十只看不出来。
“屁话。多就该丢啊？再多丢了也心疼。”孟三儿火得楞的没好气，让饼子脸朱子友相信他的鸭子真丢了。
“那你报不报案？”
“报个屁的案，丢几只破鸭子，你还指望警察有功夫给你找回来呀？”孟三儿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不拦你哟，要报案你赶紧报去，但丑话说在前边，警察来破案的招待费我可不管，也不承认丢了鸭子。”
“******，窝老火了，将近一千块钱的东西，不知便宜了哪个王八羔子？偷我鸭子，吃了让他咽死。”饼子脸朱子友垂头丧气，临走前把诅咒留给孟三儿。
饼子脸朱子友不能解除对死对头孟三儿的怀疑，没证据也要给他念个咒，让他开门就晦气，算是没白来。饼子脸朱子友确实没白来，起码在孟三儿的启发下，暗自一算账，明白个道理：抓住那个贼也不一定能追回损失，或者说追回的损失还不如赔的吃喝损失大。
“愿咽死谁咽死谁，反正我也不吃你那鸭子。”孟三儿得意非常，望着饼子脸朱子友微驼的背影乐了。
“把老东西打发走了。我这招好用吧？”刘壮子见饼子脸朱子友离去，也幸灾乐祸。
“这事千万别让张昭知道，不然咱哥俩儿可要倒大霉了，不但退赔鸭子，还得给那个老东西道歉。”孟三儿说完，感觉告诫还不到位，随后加一句：“除了咱俩之外，谁也别让谁知道。”
“放心，这事就烂在肚子里，我连自个儿的爹妈都不告诉。”刘壮子信誓旦旦。
解密要等待时间。
“不过还不能掉以轻心，我感觉那个老东西会怀疑我们，要防止他卷士重来。”孟三儿的警惕性逐渐增强。
“卷士重来干啥？认鸭子？”刘壮子眼珠一转，想出个好主意。“干脆咱也照法办理，把所有鸭子都涂上红色标记，他那鸭子身上留下的印儿被盖严了，放他面前都不敢认。”
“对呀！这招儿高明。开干。”
整来染料，两个人忙乎着涂鸭子。
“呀！你拎着菜刀找谁？哪个老爷们又要倒霉啦？”在街上，鬼子溜刘春池碰见顶门杠毕大荣，见她拿把菜刀急匆匆朝犟驴张海庆家走，马上拿话溜她，意欲从中讨点精神享受他自己要倒霉了。
“管不着，我乐意找谁找谁，狗拿耗子，该你啥事？”顶门杠毕大荣脚步不停。
“咋的？张大犟驴上你家玩够没给钱跑了，这是想追到家里去讨要，还是想把他那玩艺割下来给老迷糊下酒？”鬼子溜刘春池下定决心，不把顶门杠毕大荣惹翻了不罢休。
“去你妈腿的噢，再胡扯乱拉的放臭屁，老娘先剁了你那玩艺拿街里当狗鞭卖去。”顶门杠毕大荣扬起菜刀直奔鬼子溜刘春池，吓得他抱着脑袋逃出老远。
“告诉你，去也白去，找不着人，那老小子没在家。”鬼子溜刘春池留出安全距离，不怀好意说的一本正经。“真的，不骗你，我刚看见他正拎着一条腿，在饭叉子家房后哭呢。”此情节受顶门杠毕大荣那句“狗鞭”的启发。
“拎着腿哭？哭啥？出啥事儿了？腿折了？咋整的？”顶门杠毕大荣一时笨拙，没能准确反应出鬼子溜刘春池话里的真实含义，一连串问号中都带着关切。
顶门杠毕大荣原则上是个实诚人，不知不觉陷进套里，顺着鬼子溜刘春池设置的道儿往前走，根本没往邪处想，如果动下脑筋，她肯定能明白，什么动物在干什么活儿时拎起一条腿。这点常识人人都该有，走在路上时常会亲眼目睹。
“不知道，我问他不说，还让我滚远点儿。”鬼子溜刘春池狎昵地凑近顶门杠毕大荣，几乎附在她耳朵上神秘地说：“他肯定是遇上啥想不开的事儿了，那家伙哭的，一个眼儿流泪，哗哗山响，饭叉子家的后墙都快泡倒了。”
“妈拉个腿的，你个老损种，我就琢磨着不是什么好话吗。”顶门杠毕大荣方醒过来了，再次举起菜刀，沿街把鬼子溜刘春池追出半里地。“有种你给我站住。”
“你拿着菜刀呢，谁敢站住？饭叉子的腿那么短，当年遇事儿还拼命跑呢，你说他都没站住，我站住不是傻吗？”鬼子溜刘春池的嘴贫到家了，拿早年的风流韵事做注解跑是对的。
前车之鉴，逃跑不算丢人。
“你会磨刀不？”闹归闹，正事不能忘。
“会磨，就是没磨石。”鬼子溜刘春池继续气人。
“损种玩艺儿，用着你时啥也干不成。”
“谁说我啥也干不成？有一样事就能干成，你让干吗？”鬼子溜刘春池意犹未尽，继续挑逗。
“妈拉个腿的，你是王二小放牛，不往好草上赶哪。今天老娘给你个脸，来，有种你来，我不整屙稀你，就不是娘们儿。”顶门杠毕大荣怒起方正的脸庞，提菜刀一口气把鬼子溜刘春池追进家门，直追到炕旮旯里。
鬼子溜刘春池老伴儿不知前因只看到后果，见顶门杠毕大荣气势汹汹地举着菜刀追进来，不知老头子闯下多大祸，也不知此祸属于什么色彩，吓得手脚发麻，颤声询问：“这是咋了，他咋惹你了？”
“你让他自己个儿说。”顶门杠毕大荣的菜刀尽管没磨，直指躲在炕旮旯的鬼子溜刘春池，照样吓得他胆颤。“你把刚才那话再说一遍，让你老婆、孩子都听听。”
“我服你个泼妇还不行吗？真都泼到家了，追两步意思意思得了，还死追着不放。”鬼子溜刘春池此时只知作揖。他敢把方才的话跟老伴儿说，可不好当着闺女的面说老爹不正经。
“婶儿，你别风风火火的了，这个吓人。快把刀放下。”被惊动的刘苗不知两个长辈儿的矛盾缘何而起？可从那把菜刀和她父亲的表情判断，大约有点好说不好听，所以不问缘由只是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