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鸡鸣三不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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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99章

饼子脸朱子友要有高血压,不气他个脑血管破裂算长的结实。

“君子不跟牛治气,跟他扯犊子没用,咱走,就不信天底下没说理的地方。”饼子脸朱子友率领同伴气呼呼地走了。目前嘴上手上都不是对手,只能走告状一条道。

“嘿嘿,不论到哪儿说理,走到天边找玉皇大帝来判案,鱼塘也归我们所有。你们还想养鱼,就到一边另挖鱼塘。”孟三儿理直气壮。

“放你妈的屁,站着说话不腰疼。”饼子脸朱子友边走边嘟嚷着骂。内行人知道,在硬地上现挖鱼塘和从原有鱼塘中抽稀泥劳动量绝对不同,算成本有天壤之别。“挖个新鱼塘得多少钱,你咋不挖新的?”

“提起我孟老三哪,赶紧抽口烟吧。等明年养上鱼,我就是个活神仙啊。”孟三儿心情愉快的唱了四五句后,问站在身边助威的人,“你们谁有烟贡献一根。”

“我这儿有,就是不太好。”刘壮子自掏腰包提供香烟,算是代表群众对孟三儿的功绩进行表彰。

“不居好坏,冒烟就行。”心情不同,感受也不同。孟三儿心情舒畅,不挑品牌。抽烟是为了捕捉得胜的感觉,要形式而不求内容。

良好的感觉与烟的质量无关。

这个认识不用理论说明,凭感觉就好。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又一个秋收时节来临。

十月金秋的三不管儿,挥镰收割已经成为只供回忆的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两台由国家扶持购买的中型收割机。机器轰鸣着从田间走过,苞米穗儿变成光棒儿,直接落在跟随其侧的车上,劳动强度大幅减少,收割速度成数倍增加。

全新的秋收方式,再次冲击了村民们的眼球和生活观念。尤其是犟驴张海庆这辈人,早在电视上见过不少种农业机械,但没用过,更未与实物谋面。如今,被机器取代的传统农民们难得清闲,再不必挥汗如雨的参加体力劳动,一时弄得很不适应,忍不住跑到地头上看稀奇,看看是什么东西剥夺了他们劳动的权利。

“机器这玩艺儿是尿性哈,一走一过就把活全干得利利索索,再也不用咱们弯腰蹶腚又割又掰的费劲了。”拐拉腿刘贵啧啧称赞,尽情享受新生活带来的快乐。

去年若如此,省得抠媳妇腚沟了。

“可是的呢,经机器一整,苞米棒子出来就溜干净了,比人扒的还好。要这么整下去,以后种地比打麻将还舒服啊。”犟驴张海庆干过农活儿,玩过麻将,至今还没有用机械收割的经历。

拐拉腿刘贵觉得光看不过瘾,跃跃欲试想上收割机亲自体验一下,忍不住望着隆隆驶来的收割机,祈求般跟张昭商量:“二侄子,等会儿我上去干一圈呗。”

“你看出门道来了,也想试试现代化收割是啥滋味儿?”于大东不待张昭回答就接过话。

“是呀。”

“那你找错人了,这摊子我说了算,谁想上机器得跟我请示,问别人不好使。”于大东一本正经,严肃认真。

“瞅你那小样吧,还跟你‘请示’,你他妈是多大官咋的?胡子还没长出来呢,谱倒不小。”拐拉腿刘贵不把于大东放在眼里。

“哟,你还敢骂人?”于大东充分行使权力。“现在我告诉你,请示作废,咱当场收费,你要想亲身体验,先交钱后上车。别瞪眼,看过电视里那些坐过山车的人吗?谁也不能白坐,都必须花钱。咱也不多要,一趟50元。”

“呀!说劫道你还抢上了。要钱?你那眼睛除了钱还认识啥?”拐拉腿刘贵也是辩才。“你这两天屁股长在机器上,交了多少钱?没交钱你也不能上去。”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负责秋收的公司员工,坐在机器上属于工作,当然不用交钱了。”于大东一脸自豪的神态。“另外,我还告诉你,张嘴骂人,你严重违背了《文明公约》,现在我决定:你交多少钱都不行,就不准你上车。”

“你是公司员工,我也不是外星人啊。想要钱找你爹去,我们这老哥儿几个都由你爹买单。”打嘴仗是拐拉腿刘贵的强项,他把从城里学来的新词用上,感觉“买单”二字让自己高了一截子,村里很多人都不懂这是啥意思。不等于大东还嘴,拐拉腿刘贵又说:“别惹我噢,惹急了别说把你塞机器轱辘下压扁了,装像框里让你媳妇当像片儿看,再也摸不着你个兔崽子。”

“那咱就试试,看谁能把谁塞机器轱辘下去。”

说话间,张朝驾驶收割机到达地头,于大东凑到拐拉腿刘贵身边,刚伸手就把他吓得跑出老远,怎么叫都不靠前。

玩笑开过,没有输赢。老一辈儿村民们,凡在地头上的人个个争先,每人都获得一次到新式机械上体验的机会。机械收割带来新鲜的秋收方式,有人体验一趟不过瘾,赖在机械上不愿腾地方,总是第二个人硬把他拖下来才罢休。

减少苦累的劳动,变成全新享受。

“该死的于大东,你站住。”傍晚,于大东从地里回家,刚进院就碰上从陋室里出来的吴梅,她杏眼圆睁,咬牙切齿指名道姓的低声吼叫。“你咋那么缺魂呢?”

“等等。”于大东扬手制止住吴梅。“咱不追究你违反《文明公约》,只问你为啥骂人?我记得与你前世无冤,今世无仇,这些天忙着收秋,也没功夫得罪你,干啥见面就恶狠狠地骂人,而且我还感觉到,你是有意在等着要骂我,对不?是不是见我回来你才出屋的?这可得说清楚,不然我绝不饶你。”于大东靠向院墙,作势随时跳过去惩罚吴梅的言论错误。

“就是等着要骂你,咋的?我都憋一下午了,没到地里去当众骂,算给你留面子了。”吴梅气鼓鼓地努着小嘴。

“这意思仇还不小呢。”于大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骂人不能凭白无故,你总得有个理由,就算我真该死,你也得给个确切的罪名,不然妹子,你可别怪哥下手狠。”

“你还来神了呢。我问你,”吴梅看看四周,压低声音,“我听说村里边传我跟刘壮子搞对象,是不你说出去的?好汉做事好汉当,是男人就赶紧承认。”

“啥?你跟刘壮子搞对象,啥时候搞的,事先咋不跟我请示呢?”于大东装疯卖傻,提高嗓门儿大声嚷嚷,且摆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演员似的表演十分到位。

“你小点声。”吴梅制止住于大东的嘴,不依不饶地叮住他不放。“别跟我装无辜,一猜就是你干的。”

“妹子,我觉得你好象有点昏了头。”于大东手拍着院墙发表个人观点。“你猜是我传的闲话可不行,得有证据或者证人,起码你得说清是谁告诉你这话从我嘴里出来。”

“这件事就你、我、张昭和刘壮子知道,他俩不能说,我也不能说,不是你是谁说的?”吴梅被于大东一席话说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也感到自己过于莽撞了点,猜疑不靠谱。可事到如今不好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赶,没准儿把他挤到死胡同里,真是他干的就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