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讽刺?还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你走吧。”
白枫说完越过白祁继续往前走。
他是怨怪弟弟大义灭亲,有时候也挺恨的,可真正面对着弟弟的时候,他却无法对弟弟做什么。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亲弟弟,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弟弟,他再气再恨都对弟弟下不了手。
出来了,他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的。
他与苏晓月之间的恩恩怨怨,肯定要做一个了断。
为了弟弟着想,他不想再与弟弟在一起,不想让他和苏晓月的恩怨再牵扯到这个善良的孩子。
虽然家没有了,他还是希望弟弟能够正常成长,苏晓月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堕落的,她会杠起姐姐的责任。
想到这一层,白枫有点想笑,苦笑,笑自己因为对苏晓月有情,所以十几年来一直教着弟弟,要敬爱二姐。
可以说白祁对苏晓月的手足情,一半来自于白枫的教导,一半来自于白祁和苏晓月的血缘关系。
“大哥,你要去哪里,大哥……”
白祁不死心地追着白枫走,白枫不再理他,走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撇下了本来激动不已的白祁,怔怔地站在路边看着那辆计程车融入了车流之中,离他越来越远,似是走出了他的生命。
鼻头还是酸酸的。
大哥怨他,怪他,甚至恨他。
母亲呢,大姐呢?
肯定也是怨他,怪他,恨他的。
还没有开庭,母亲的判决书没有下来,他不知道母亲会被判多少年,或者是以命偿命。
现在,他见不到她们。
就算能见了,她们又愿意见他吗?
白祁转身慢慢地往前走着,一颗心沉沉的,脚步也沉重得很。
他认为他做的是对的,可他得不到亲人们的谅解。
天空在不知不觉间由晴转阴,再由阴转为雨天。
深秋的一场雨便这样下了起来。
为什么人在难过的时候,老天爷总会下雨呢?
大雨过后却不代表就有彩虹出现。
白祁心里难过,没有再回学校,而是自己走路,一直走着,走回到青云山庄,窝在自己的房里,那块小天地才能给他些许的安定之感。
他一锁便是一整天。
黑夜再次来临。
深夜。
某栋小别墅里,黑暗的楼顶上,有个人一身的黑衣站在栏杆前,背靠着栏杆,在抽烟,烟雾弥漫在他的周围。
“铃铃铃……”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走出那个地方后,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每一次都是同一个电话号码。
他一手夹着烟支,一手拿出手机来,看着不停地闪烁着的那个号码,他的手指却不想动,并没有去接听。因为号码还是那一个,陈怡的。
她知道他今天要出来的。
她应该有去接他吧。
但他自己走了。
他不想面对她。
陈怡一直打着他的手机,手机也一直在响着,直到陈怡苦涩地挂断了线,他的手机才安静下来。
脚下一迈,白枫离开了靠着的栏杆,走到了不远处的小桌子前坐下来。这栋小别墅是他在青云山庄外面置买的房产,应该说是地皮,房子是他自建的。
这里并不是热闹的市区,而是远离市区,位于A市最偏僻的某个小镇的乡下,位置很偏僻,在他的小别墅周围,只有几栋平房,零零散散的,住的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不错,他把小别墅建在了深山里。
他的邻居们平时也不常住在这里,只是在这里种着大量的果树,白天要进来打理果林。在镇上或者市区里,他们都有房子的。
对于白枫在这里建了一栋小别墅,那些邻居们也没有半点意外,觉得现在的人有钱了,就喜欢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个房子,假日的时候来这里住上一住,放松放松心情,很正常的事儿。
四周围安安静静的,一点喧闹都没有,还倍感凉爽。
他建造这栋别墅,选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他能把苏晓月办了,然后把她软禁在这里做他的妻子,给他生儿育女。
别墅里面应有尽有的,为了梦想的那一天,他甚至还准备了婚衫。
只要把苏晓月带到这里来,他就可以为她换上婚衫,他着新郎服,她是新娘,他们拜天拜地结为夫妻。想得真的很美好,也是从他爱上苏晓月开始就梦想着的事情。
可是,他为她筑好的爱巢怕是用不上了,因为她早就嫁了人,后天,他们就要举行盛大的婚礼了,她会穿着纯洁的婚衫,走进结婚礼堂,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与那个男人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而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白枫的心里是嫉妒着的,恨不得立即就把她劫走,破坏她的婚礼。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就像在割他的肉一样。
但一想到苏晓月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他又对苏晓月恨得咬牙切齿的。
反正,他对她就是爱恨交织,爱的时候恨不得把她藏在他的世界里小心呵护,恨的时候就想要她的命。
远处有灯光,是车子的灯光。
白枫没有站起来去看,也猜到来的是他的手下。
陈怡,他不想见,他的手下,他还是要联系的。
不久后,数辆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了下来。
再过了几分钟,便有十几名黑衣人带着两个接近老年的人出现在楼顶上。
“主子。”为首的男子低沉地叫着。
白枫把燃尽的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几脚,淡冷地问着:“有事?”
“苏晓月查公司里的帐,樊少明协助她查着,有了点眉目,一旦她掌握了你侵占白氏集团财产的证据,她肯定会告你的,她这一告,主子犯下的便是经济重罪,怕是很麻烦。”
闻言,白枫倏地站了起来,哪怕在黑暗中都能看到他的俊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