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明宇摇头,头一低一扎,扎入苏晓月的怀里,小手紧紧地搂抱住苏晓月,也不说话。在这一刻,他显得特别的脆弱。
莫名地,苏晓月揪心。
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她也有过脆弱的心理。
苏晓月轻柔地轻拍明宇的后背,没有再说话。
师生俩静静地相处着,远远望来却像一对母子。
良久,樊明宇才在苏晓月的怀里仰起了稚嫩的小脸,很难过地说道:“苏老师,爹地不喜欢我了,爹地被别人气到了,却把火冲着我撒出来。我都感受得到的,要是平时我做那些事,爹地是不可能凶我的,他现在是把我当成出气筒。爹地不爱我了,他再也不爱我了,因为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小少爷的樊明宇,内心竟然如此的敏感脆弱。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不是樊家亲生的孩子。
苏晓月笑着,笑得很温柔,她不记着复仇的时候,本来就是个天生温柔的人,像她母亲一样,她笑摸着明宇的头,这是她安抚明宇情绪时养成的一种习惯,明宇也放任她这样做,因为他觉得苏晓月柔软的手里带着一种他这个年纪无法想到词语来形容的感觉。
“明宇,你爹地怎么会不喜欢你呀,你那么聪明,那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你的。爹地把对别人的怒火发到你身上来,那是你爹地的不对。一会儿老师就跟你爹地谈谈,不过你爹地并不是不喜欢你。知道你跑出来了,你爹地很焦急,现在还在到处找着你呢。”
安抚着明宇的时候,苏晓月心里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樊离不是安排樊少明相亲吗?
她到达的时候,的确看到好几个女人开着车子离开。
樊少明到底要与几个女人相亲?
既然相亲怎么还会闹出凶儿子的剧情?
樊离让她来帮忙看管着樊明宇,不要让明宇搞破坏。她刚到,樊离又说没事了。谁知接下来便发生明宇跑了的事。
“真的?”
小家伙一听到父亲在找着他,立即从苏晓月的大腿上滑落,小手就拉起了苏晓月,急急地说道:“苏老师,那我们快点回去,别让爹地担心。”
苏晓月配合他的动作,让他牵拉着自己往回走,“明宇,你既然不想让你爹地担心,以后不能再这像今晚这样不声不响地跑出来。你把老师,还你的奶奶以及另一位叔叔都吓坏了。”说话的同时,她又拿出手机来正想打电话给樊少明,樊少明却先一步打过来。
“明宇,是你爹地打过来的。”苏晓月顿住脚步,按下了接听键后便把手机递给了樊明宇。
樊少明在那端焦急地问着:“晓月,有没有找到明宇,我这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
不知道他是过于焦急还是其他原因,他对苏晓月的称呼变了,很自然地叫着她的名字。
“爹地。”
樊明宇小声地叫了樊少明一声。
听到儿子的声音,樊少明立即问着:“明宇,你现在哪里?”
“我和苏老师一起,现在回家。”
“好,爹地也回家,你要走快一点,路上别贪玩,咱们父子俩比赛,看看谁先回家。”樊少明没有指责儿子的离家出走吓坏了大人,而是温沉地提出要与儿子比赛,先扫走儿子心底的不安。
“爹地,我一定比你快。”
樊明宇果然开心起来,他笑着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塞还给苏晓月后,再次拉着苏晓月走,嘴里还说着:“苏老师,爹地要和我们比赛谁先回到家里,咱们快点走,不能输给爹地了。”
苏晓月柔声嗯着。
那一端的樊少明在知道苏晓月找到了儿子后,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了下来。他先给母亲和江易打电话,告诉他们找到了明宇。
打完电话后,他立即往回走。
青云山庄。
位于二楼的书房里,烟草味特别的浓烈。
白振宏静坐在窗前的那张椅子上,精湛狠辣的眼神直直地望着窗外黑色的夜空,因为是夏天,夏天的夜晚远远不及冬季的那样暗沉,就算没有明月也不会伸手不见五指。
他的右手里夹着一根烟,烟自燃的速度比他吸食的速度还要多一点。
周静芸捧着一个托盘轻轻地推门而入,托盘里放着一小碗的莲子雪耳糖水,这是她亲自煮给家人喝的解暑糖水。
她把托盘放到了书房里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走到了白振宏的身边,伸出保养得很好,在将近六十岁的年纪里依旧可以称为修长玉手的手指,轻柔地帮白振宏捏揉着肩膀。
白振宏扭头看看她,原本紧绷的脸有些许的和缓,轻声问着:“小祁睡了?”
周静芸点着头,“还没有,他马上就要考期末试了,学习重呢,正在复习功课,我给他送了糖水,提醒他别熬夜。这孩子学习是特别的用功,我都不用操心他的学习,就是心疼他的身体。振宏,我煲的莲子雪耳糖水,冻镇过的,要不要喝点?”
白振宏把手里未燃尽的烟支递给她,她接过后扭身走回到茶几前,把烟支丢进了烟灰缸里。再端起了那小碗的糖水走过去,把糖水递给了白振宏。
一边喝着糖水,白振宏一边问着:“小枫还没有回来吗?”
“他应酬多,每天都回得很晚。现在不过才八点过,估计回来时也得在深夜吧。”
白振宏并没有把糖水喝完,他把碗递还给周静芸,周静芸连忙接过。
“桐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