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架之下,律鄍环揽佳人,共坐秋千坐椅。
“元庆谋反,固然有他自己的成因,那些人的煽风点火却是推他走上这条自亡路的巨手。本王那时只斩杀元庆一人,是不想多开杀戮,以为他们收到了本王的警告,谁知道反而助长他们的气焰,以至于敢在本王的熙禾城公然行刺。”
最不能容忍得是,他们惊吓到了这朵倾城名花。他抚着她那张与自己一掌一般大小的小脸,心疼她的清减,由此更觉那些个不肯收敛的野心之流不可饶恕。
“待本王取得胜利回到熙禾城的那日,暖晴可愿送本王一件礼物?”
她黛眉轻扬:“王爷想要什么?”
“暖晴的心甘情愿。”
她笑而不语。
“怎么不说话?”他掀眉问。
她目中笑波潋滟:“秀丽能否心甘情愿,还要看王爷能不能早一日凯旋。”
“哦?”他扬唇,“听暖晴的话中意,若使本王回来得晚了,你便不要本王了不成?”
她慧诘反诘:“难道王爷不想早日归来?”
他禁不住心沉意湎,俯首在她纤柔唇角落下一吻,惟恐自己收敛不住,只是浅尝辄止,而后眼见她如雪容颜瞬间灼如红霞,心际春暖花开。
“本王有些后悔,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光。”他伸臂将这尊玉人拥到胸前,“等我回来,与本王做真正的夫妻,好么?”
“秀玉在此等待王爷早日凯旋。”她微声浅应。
不是没有游离,不是没有迷茫,故而裹足不前,故而不敢越过心中的那条界 线。但此刻,她决定遵从内心的指引,握住眼前。
五日后,律鄍率兵开拔,踏上征途。
冉晴暖专心调养,待身子恢复完全后,并未如过往那般深居闺中,除却按律鄍此前的日程巡视农务堤防,尚携素问到城中的贫弱住区赠医施药,擅尽东则王府主母之职。府中人对她的称谓,在不知何时已从“公主”易为“王妃”。
事情仿佛都在向最好的方向发展。
“晴晴?”
今日,她们结束赠医施药,行经凤阳楼前时,里面走出了散发佩剑的白衣少年。
“南连王?”冉晴暖稍讶。
后者淡笑:“正是本王,不过这一次来全为公务,不会令冉冉为难。”
她欠首一礼:“别来无恙?”
“一切都好。”遂岸凝视着这痊立于绘有水墨丹青纸伞下的玉人,“冉冉还好么?”
“一切都好。”她借用对方四字,简言回之。
“一切都好……”遂岸品味个中意味,轻轻颔首,“如此就好。”
她覆睑作别:“阁下公务在身,秀丽不敢耽搁阁下行程,就此告辞。”
“好,晴……东则王妃走好。”
她移步,对身旁素问道:“命他们把车赶过来罢。”
“是。”素问也不愿在南连王的目光中远行,回首向随在不远处的高行招手示意。
随后,主仆二人蹬上马车。
凤阳楼前,遂岸兀自伫立。
“王爷,该走了。”遂洪低声道。这一次来,是有点公务在身不假,但并不是一定南连王出马不可。说到底,主子不惜违背对国后的承诺出现在熙禾城,仍是为了与云国公主见上一面。
可,这一面,不如不见。
“她当真一切都好呢。”遂岸道,扬首踽踽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