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遂岸一颗傲慢的头颅愈发高昂,“南疆各国中,哪一国的王最矮小?”
“贵使何意?”又有大臣蓦地站起,“贵使若问得诗书礼经,我等若是不能作答,也算是我等无知,如这种旁门左道、道听途说一般的闲话轶事,如何登得上大雅之堂?不知亦不为耻!”
“不为耻么?”遂岸睨眸,“如果本特使问得仍然是关乎西漠的问题倒则罢了,南疆诸国与西漠隔着千万里,贵国也没有一人答出,还不为耻?照本特使看,是不知耻罢?”
此声落,讨伐声四起——
“贵使请自重!”
“贵使仍一国特使,莫丢了贵国的颜面。”
“贵使一味骄横,置邦交礼仪于何地?”
遂岸旋身大笑,恁是狂放恣意:“各位是在恼羞成怒罢?无知不是过错,无知者不肯承认无知,那便是天下最可笑的无知之人,不是么?”
容硕面上阴霾密布。
群臣既恼火于这个番邦来使的无礼,也畏惧于新帝龙颜的大怒,难以自安。
戏过了。某随从不得发声,只得浅抬美眸提醒对方适可而止。
遂岸颜色稍敛,咳了一声:“第三个问题:大云国里,谁家的女儿最美丽?”
“这这……这又是什么问题?”有大臣疾声厉色,“我大云国幅员辽阔,地大物博,从古至今的诗词文章累积起来足以埋没贵国的都城,你却只问这等无聊之事,在下不由得要怀疑贵国的教化与体统!”
“本特使本来就没有准备调用各位的书袋子。”遂岸站到该位大臣近前,面相戏谑揶揄,“这三个问题,考得是见识和机智。贵国对士子的教诲中,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说,看阁下这般文弱,必定不曾行路万里,那么可曾当真读书万卷了么?”
那大臣一怔,张口才要驳斥,又听他道:“倘若阁下自己都不能遵奉先人教诲,又何必关心本特使的教化体统?”
“你真真无礼狂妄至极!”大臣咆哮如是。
“本特使说过,倘若有人答得出这三个问题,本特使愿奉他为师。是尔等见识浅陋,不能令本特使称服,反怪起本特使来了么?”遂岸两臂张开,在大殿中心旋身一圈,“来,快出来一位见多识广的博学之士,快来接受本特使的诚心拜叩,有谁出来?有谁能成为本特使的老师?”
特使的傲慢,群臣的无声,令容硕的眉间积累起重重风暴。在座者还有三五位同期到贺的异国使节,倘不能在这场宴席间使大氏国特使心服口服,大云国国威堪虞,他亦颜面无存。
“诸位主管各部各司,除却诗书文章,也应通谙天下各事,这三个问题,当真没有一人晓得其中任何一题的答案么?”
群臣无言以对。
“没有人么?”遂岸大笑,“本特使到达贵国之后,沿路还听到大云有第一才子、博学鸿儒之类,原来都只是传说?”
新帝眉宇内峥嵘毕现。
“皇上。”一位敬陪末座的礼部官员迟疑立起,“微臣……”
新帝目色一亮:“爱卿快快说来!”
该官员恭首:“微臣愚昩,但我大云当真有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闻广记的鸿儒,必定能解答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