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他想也不想,清清爽爽的三个字宣之于口。
洛奇拧眉:“你果然是在怕你的中原公主罢?”
“这正是我要说得‘最后’。”
“最后?”
“最后,本王向你们严正声明。”他头颈高昂,居高临下,声音高亢清越直击四壁,“本王就是有点怕王妃!”
整个宴厅内,呈现出一股诡异的安静,静得几乎听得见窗外一片正值苍翠的叶子不慎坠地的声音。
只是,南连王不打算让这股安静维持得太久,继续道:“本王寻觅多年,才寻到自己的梦中之人,万般珍惜犹嫌不够,绝不允任何外力亵渎。你们是我的朋友,不是知己,若是,便该懂得本王这份珍惜至爱的心情。今后其他人如何谈论,本王可以不予理会,倘使从你们这些朋友中传出王妃的任何不好,本王都将认为自己没有那个朋友。”
危峰两眉紧锁,面相沉重:“你认真的?”
“非常认真。”他道。
“那你赶紧回去。”
“原因?”
危峰别开目光,喟然:“你说得对,我们这些人只是闲极无聊,想闹一闹你的新婚,才弄了这场恶作剧出来。但作为朋友,没有人希望你夫妻不和。所以你快点回去罢,晚了只怕要出大事。”
“你到底在说什么?”
洛奇略见局促,道:“我们请飞飞姑娘帮忙,趁着你来赴宴的当儿,她前去你的王府‘摊牌’。”
他越发不解:“摊哪门子的牌?”
“我们交由飞飞姑娘自己编排。”有友人窘笑,“但这等事,不外就是昔日旧爱上门,乞求正室给予名分之类。”
洛奇挥手:“我们看得出来你那位云国公主是位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为了你的日子好过,还是赶紧回去阻止两个女人的战争罢。”
“你……你们……”他咬破牙跟,跳下椅子,边跑边道,“遂洪,快点牵马过来!”
望着南连王气急败坏夺门而去的背影,有友人摇首:“堂堂的南疆之主沦落至斯,真是同情啊。”
“同情?”危峰哑然失笑,“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羡慕呢?红颜易得,爱人难求,更何况是生平至爱?南连王何其有幸?”
这一刻,何其有幸的南连王归心如箭,心急如焚。
他不记得什么妥儿楼的飞飞姑娘,脑海内也从来没有自己曾与哪一朵艳冠群芳的花魁暧 昧不明。可是,只须那个花楼女子在王府出现,冉冉便极可能认为自己有一个荒唐凌乱的过去。他不想从那双清静澄澈的美目内看到失望、拒斥甚或不屑,将自己归于连律鄍也不及的那类人群中。
“冉冉,冉冉,冉冉在哪里?”
这才几日?南连王府上下对于主子进门便寻王妃一事已经司空见惯。
万俟睦急颠颠迎上:“王爷,这个时候,王妃应该在后院教丫头们读书识字罢。”
“你确定?”遂岸问。难道又是那群人作弄自己,压根就不存在飞飞还是奔奔?
“老奴找个丫头来问一声。”万俟睦向不远处的丫鬟招手。
“不必了。”他沉吟,“你且告诉本王,今天有没有什么人来过府里?”
万俟睦稍加思忆:“只有两份公函,一份来自熙桑城,一份来自西南边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