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飞飞,你敢打本夫人的丫头!”甘夫人的声线遽高遽厉,“来人,你们几个给我好好的收拾这个娼女,把她那张狐媚脸给我撕烂!”
隔壁,哭声、喊声搅裹一处,向四方曼延。
洛夫人捂住小嘴,一双大眼晴忽忽闪闪好惊叹。
“王妃,前面有视线极好的亭子,去那边歇歇脚罢。”顺良嬷嬷道。
冉晴暖颔首。
她们一行人将那团躁乱抛下,走过两三道花墙,寻到一处亭子,谁知刚刚坐稳,洛夫人又霍地起身:“我还是去拉个架,好歹别闹出人命!”话音尚在,人已然冲了出去,累得两个随身丫鬟紧追慢赶。
“嬷嬷怎么看?”她问。
“老奴能怎么看呢?”顺良嬷嬷叹了声,“老奴不会轻视青楼女子,就像王妃不会轻视老奴一般。但是,凡事有个界限,那位飞飞姑娘显然越界了。”
青妍点头:“奴婢也这么认为。甘夫人是嘉岩城里有名的醋坛子,对夫君看得极紧。偏偏她家夫君是个自命多情胚子,最爱与青楼里那些懂得琴棋书画的女人们缠在一起,甘夫人三天两头的捉奸几乎成了嘉岩城的一景。可是,不管夫人们私下怎么议论,甘公子的朋友们如何当成笑谈,也轮不到自命清高的飞飞姑娘掺一脚。”
“这话说到点上。”顺良嬷嬷对这丫头刮目相看,“甘公子的朋友们想必曾经当着飞飞姑娘的面对甘公子的夫人大加嘲讽谑笑,以致当甘夫人再度因为捉奸赶到甘公子朋友家时,飞飞姑娘以为自己也可以对这位管不住夫君的夫人略加戏弄,故而惹出今日这场乱子。”
青妍一哼:“奴婢以为甘夫人做得好。那日,兆飞飞登咱们的府门,不外又是和那些富贵闲人们联手故伎重施戏弄王妃。是她自己识相走了,不然奴婢也要撕烂她的嘴。”
顺良嬷嬷泛笑:“那甘夫人今儿也是有备而来,许是早就晓得对方出现,特意备了那么一群身强力壮的丫头在暗处藏着,就等对方先按捺不住。”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她被那些达官贵人捧得太高,以为自己能够随心所欲地对达官贵人身后的夫人们肆意嘲讽,可一旦遇上甘夫人这样的,便是她湿鞋的日子。”
冉晴暖覆眸,沉吟不语。
“王妃不会在同情她罢?”青妍提心吊胆问。
她冁然:“同情谁呢?你觉得她们谁更值得同情?”
“这……”青妍摇头。
“我在想,倘若我嫁与甘公子那样的人,是否会成为甘夫人?”
“没想到王妃也会顺恼这些事。”
“庸人自扰罢了。”她姗姗起身,“我们回去罢,你家王爷今日会见远方的几家部落主,这会儿也该散了,我答应今日下厨做几样兴岚城的小菜给他吃,晚了又要成怨夫。”
顺良与青妍皆心有戚焉,扶着主子向车马停驻处行去。
“嘤嘤……”低低的泣声传自草木遮掩之处。
她微怔。
“王妃,闲事莫理,走罢。”顺良嬷嬷道。
她提足。
“嘤嘤……”
“小姐,您别哭了,那就是一个泼妇,您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这等奇耻大辱……嘤……”
“不然,我们去找南连王,请他主持公道!”
她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