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良嬷嬷乔装易容,动身离开嘉岩城。
遂岸为策万全,潜遂洪暗中随护。
遂氏与律氏,在大氏国南北对峙,相互挟制数百年,一国不容二主,律氏必不甘心将南疆尽付遂氏之手,而为了大氏和平向律氏称臣的遂氏,作为在此立足百年的霸主,也有着不容退让的底线。
“王爷,其实您大可不必如临大敌,国后她此次归来,只是归来,绝无其它。”俨翠感知到了府中气氛的不同寻常,特意求见王府主人。
“绝无其它?”遂岸意味深长地念着这几字,“怎么一个绝无其它?无缘无故,一国之后带兵离开国都?”
俨翠垮脸苦声:“国后就是不想造成全族误解,才命奴婢前来解释。”
“你解释了么?”
“王爷……”俨翠哀叹,“奴婢实在不能代国后说话。”
他浓眉一扬:“如此只能使本王更加起疑,在本王没有确定你不是被有心者以国后安危挟制做违心之论前,你姑且不用出现在本王面前。”
国后,王爷好凶猛,您快点驾到罢,奴婢招架不住。俨翠叹声不绝,怏怏退下。
“这丫头摆明有事隐瞒。”万俟睦道。
遂岸何尝没有察觉:“她不想说,本王又不能刑讯逼供,派人仔细看着点罢。”
“还有那个高行在。”
遂岸耸肩:“他是侍卫,不是姐姐的贴身丫鬟,未必晓得真实情形。而且他是冉冉的旧部,他若执意隐瞒,本王难道就能用刑不成?冉冉一定将本王的刑期从三天升至半年。”
试问世上有哪一个男人惧内惧得如此心安理得?万俟睦真心服了自家王爷:“请王妃出面如何?”
他略忖,随即大笑:“很好,本王正好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见王妃。”
老奴什么也没有听见。万俟睦恭敬告退。
但,不必等南连王假公济私,南连王妃已然想到了这条突破的路径。
“属下拜见公主。”花园小亭内,高行应命来见旧主。
“我已经不是公……倒仍是公主,却不是那位公主。”她感慨,“好乱呢,先起来说话。”
“是,公主永远是公主,高行也永远是公主的随嫁侍卫。”
她似笑非笑:“但你现在是国后的私人卫队之一,你当效忠的人是国后可对?”
高行掷地有声:“属下奉公主之命入编国后卫队,自当忠心护主,但公主对属下等人的关怀体顾,属下等一刻未忘。”
她莞尔:“不需要如此拘谨,坐下罢。”
“属下不敢。”
“难道怕本公主问起国后之事?”
高行垂首:“公主问,属下必定不敢隐瞒。但属下可用性命担保,国后此来绝对无害嘉岩城,无害南连王。”
她眉心微颦,低低自语:“你不愿说,俨翠不想说,又两口一致地宣告国后此来无害,难道这一回缘自私事?”
高行目光闪烁。
不会当真是国后与国君夫妻吵架,国后一气之下回娘家罢?她思量无果,问:“你们来了这里,撇下素问一人留在国都么?”
“她……”高行欲言又止。
她心臆倏地收紧,迟疑不定,浅声道:“她果然一个人留在国都?”
高行迟迟点头。
“她留在央达宫?”
高行仍是点头。
“她留在……国君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