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宁就是遂宁,连治愈情伤的方式也这般高岸深谷。
冉晴暖会心一笑:“如果宁姐不嫌晴暖闺中女儿,见识短浅,愿为您挥笔成书,诏告天下。”
遂宁扬唇:“晴晴不愧是我家弟弟一心认定的女人,就是与别的女子不同。”
她淡哂:“倘若是别的女子,又会怎么做?”
“无非两种。一种比我更具高瞻远瞩,认定我反应过度,万事当以大局为先,回到国君身边做一位豁达开朗的国后,只要牢牢占据国后之位,国君身边有多少女人又有什么要紧?一种对我充满同情,痛骂国君,天下女人为一家般义愤填膺。了不起还有一种,就是这两种的综合,既同情我的遭遇,又劝我委屈求全。”
她轻摇螓首:“晴暖之所以没有做出任何劝导,是因为宁姐是晴暖所见的女子中最明白自己做什么和该怎么做的人,不需要规劝和同情。遑说宁姐同时面对了丈夫的移情、君主的失诺,旁观者无权置喙。”
“不怕我误进歧途么?”
“你选择回到了家里,回到了自己的土地,这条路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歧途。作为你的家人,只需要敞开怀抱。”
遂宁面现激赏:“晴晴是遂岸的爱人,是我的知音,你与遂家的缘份,真真是三生注定。”
“既然是缘定三生,晴暖当然不能令宁姐失望。”她嫣然而起,“我们去做一些能够令国君震怒的事罢,恭贺他册封侧妃之喜。”
“正合我意。”遂宁眸中异彩纷呈,“在此之前,晴晴可介意我先洗去这身尘土?”
“晴暖在书房恭候。”
二人分头行事。
而遂岸,对于自家这两个女人极尽纵容。况且,他对于能使律氏兄弟勃然变色的事,向来乐此不疲。以前收敛,是不想令姐姐夹在中间为难,如今还有何顾忌?
三日后,一道国后诏令发布大氏全国:吾大氏国建国百余年,中间数十载战乱兵燹,几度遍野尸殍,民生凋零。南域遂氏先行平定部落之乱,南域子民始得太平。天道酬勤,遂宁为后,兢业襄辅,不敢殆渎。今国君喜得侧妃,相夫之责移手新人,遂宁为大氏太平盛世,愿值守副都,助吾君共得南北安宁。乌木脱河纵贯东西,河南之区尽为副都所辖,各州、郡、县、乡,各驻营、兵团,遵奉诏令,自兹无须再接国都诸命,概受南王诏旨,且戒且慎,共襄南域繁荣。
这封诏令,大氏满朝震惊,民声沸腾。
东则王律鄍看到诏令的第一时,即快马飞骑,赶到熙桑城。
“皇兄为什么没有拦住皇嫂?”
御书房内左右尽退,独剩兄弟两人。东则王立于书案前,望着沉默多时的皇兄,满腹的疑惑:此时纵然不是暴跳如雷,也该有雷霆之怒罢?
“她要回娘家,朕为什么要拦?平日她想去什么地方,朕从没有拦过,这一次为什么要拦?”律殊淡然反诘
“但是这一次明显不同。”律鄍指向后宫方向,“您的那里多了一个人。”
律殊面色冷峻:“怎么,连你也认为朕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