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连王伤愈及刺客落网,那群匪众也得以安置。无论是陷身牢狱者,还是在外逃亡者,凡无人命在身者,皆被一纸赦令赦免所有罪过,迁到地广人稀的河套平原北部开垦农田。
这个处置方式,无论是河套部落的酋长,还是本就因失地而生怨的匪众,都愿意欣然接受,一段骚乱算是平安落幕。
又休养了十几日后,遂岸决定返回嘉岩城。
然而,灵枢百般阻扰,遂岸气恨交加,而冉晴暖在确保体内毒素完全肃清不会留下任何后遗之症前,更愿听从大夫而非丈夫的建议。
因此,尽管天光明丽,气象晴新,坐在树下长椅上悠闲休养的南连王仍然怏怏不喜。
前方的湖水边,他家清丽的仙妻正与那个蒙古大夫相谈甚欢。
“遂洪,你觉得本王的姿色如何?”遂岸正颜问。
饶是跟了多年的随身侍卫,遂洪已经习惯了这位主子的天外来语,仍被这句话呛了一记:“咳……王爷,突然间您在说什么?”
“不是有一句话叫做重色轻友?为什么冉冉重友轻色?是不是本王这个‘色’的吸引力不够?”如果面前有面镜子,他一定顾影自怜。
遂洪颇为认真地思索了片刻,道:“重色轻友只是寻常人会做的事,您不是说过王妃是特别的?特别的人做特别的事,与寻常人不同也是正常罢?”
他沉吟:“是这样么?”
“应该是这样。”如果这么说能使您好过点的话。
“既然是这样,本王也就没有办法了。”南连王受伤的心灵果真因之稍获慰藉。
但,立在湖畔边的妻子,真个是轻颦浅笑无一不美,观之望之,思之念之,心头即宛若有一百只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浅浅的抓啊抓挠啊挠,怎一个无所适从了得?
实则,那方进行得是一场女人间珍而重之的话别。
曩时,为了与爱人双宿双飞,身为秀丽公主的灵枢不惜设计好友李代桃僵,无论之后如何演变,这都是她终生难以释怀的亏欠。但是,若是好友能够获得幸福,终归是一丝安慰。她此刻就是在探询,在确定。
事无巨细,冉晴暖一一作答,而后笑道:“别只问我如何,你与王烈一切还好么?”
灵枢一怔:“我们当然好。”
“王烈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对你的心意坚定不移,自然会好生待你。可是,你该知道,你们终究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他……”她欲语还休。
“我晓得晴暖想说什么。”灵枢一叹,“你与素问都曾和我说过王烈惟一的问题所在。那日,也是他酒后失言,将自己娶了一个逃婚公主的事情说给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南连王。”
“纵使如今远在西漠,谁也不知道在哪一天会遇到哪里来的人,关于这个秘密,还是谨慎一些得好。”她不好说得更多。
灵枢失笑:“晴暖就是晴暖,总是在为朋友设想周到。不过,以前只是我和他,倒是无关要紧,如今有了娃娃,的确应该更加小心。我是个大夫,有办法令他讨厌上酒这种东西。”
“是个男娃罢?”她好生向往,“因为王爷的事,我都没有见他一面,不然你现在将他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