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非你莫属。这八字,端的令南连王心花怒放,连对灵枢的“夺妻之恨”也一扫而空,怀揣一腔的晴空万里,踏上归程。
一路之上的天气有阴亦有晴,还有一场盛夏时分的瓢泼大雨。但所有的一切投在遂岸的眼中,皆是良辰佳期,清风丽景。更甚者,当风收雨霁,他们离开驿站重新上路时,一道彩虹悬上天际,他一气怪叫,动用轻功飞跃不止,仿佛想将那那道彩虹摘下,当成他家娘子的肩头披帛。
随行侍卫熟视无睹。
冉晴暖也懒得劝止,任由他肆兴疯癫。
“以前,老奴只当王爷天生喜玩爱乐,总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竟然是直到今天,才知道王爷真正高兴起来的样子。”顺良车前的帘子,看着外间的主子道。
冉晴暖淡淡道:“笑容一度是他用来欺骗他人与自己的面具罢。无母之痛,丧父之苦,家族的动荡,国事的乱相,战争与倾轧,阴谋与谮害,他若非是这样的性子,如何禁受过那些?”
顺良深有同感:“有王妃陪着,王爷今后这样的时候想必越来越多。”
她望着那道上下翻飞的背影,道:“我希望他天天如此,却知道他必不可天天如此。”
貌似懈怠是一回事,真正的懈怠又是另一回事。她予他以温柔,绝不是为了令他深溺温柔乡。
顺良会意,蓦然想起在王爷大婚的那日,前来恭贺的遂宁在遂岸的百般抗议下让出了洞房花烛夜之后,曾对自己说:“如冉冉这类的女子,是每一个王者梦寐以求的伴侣。”
其时尚不明其意,如今想来,当真对极。
“冉冉!”说时迟,那时快,方才还远在一里之外的南连王倏忽站到了车辕上,“本王给你带了礼物!”
一个由各样野花编结而成的花环,带着青草与露珠的芳香,落在她颈间。
她轻扬黛眉:“你不是最爱花的人,怎舍得在它们开得最好的时候采摘下来?”
他郑重其事:“我问过了,它们说很愿意在自己最好的年华伴在世上最美的女子身边。”
她眉目含笑:“原来不止可以和树兄沟通,还懂得花语么?”
“我家娘子比玉生香,比花解语,为夫自然不遑多让。”
“那么,花儿有没有说出现在一个男子的鬓边时是何感受?”
“诶?”
她伸手,从他发上拿下一朵粉色小花。
遂岸僵硬片刻:难不成自己方才戴着它从数十属下面前招摇而过么?有感自己的心灵受了重创,他一头扎进车内:“本王没脸见人了,回到嘉岩城前要一直躲在车里!”
“老奴正想去骑马,请王爷在此治疗心伤罢。”顺良起身离去:无非想和王妃亲近罢了,明说很难么?
遂岸好生感激,翻身躺在妻子腿上:“嬷嬷一定是天下最有眼力的嬷嬷,本王该奖什么才好?”
她拿过旁边的一卷书册,不作睬会。
“冉冉~”他抱住妻子腰际摇摇晃晃,“理我嘛,理我嘛~”
她多想用手中书当头砸下,道:“前面来人了。”
“冉冉骗人,本王不信……”
“王爷。”有人单膝跪在车前,“属下奉南域王之命送口信来:东则王正在嘉岩城做客,请您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