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君谕下,自是言出必行。
当即有侍卫押了博商拖往堂外。
“哎,姐夫?姐夫,您不管我了么?姐夫!你你你……姐姐,救命,姐姐,姐姐——”博商祭出他曾经万试万灵的杀手锏,指望姐夫这一回也能力挽狂澜。
律鄍沉痛闭眸。
博商的呼救声,持续到人头落下的最后一刻。
冉晴暖藏在袖内的双手,紧握住一枚小小香囊:倩儿,你的仇终是报了。
“东则王,你随朕过来。”斩杀凶犯之后,国君的怒气并未平息,沉声道。
律鄍站立起身,经过冉晴暖身边时,道:“劳公主等待片刻,本王稍后再来接公主回府。”
素问皱眉:“东则王那是什么意思?”
冉晴暖释然一笑:“既然东则王如此吩咐,我们就到外边等待大驾罢。”
倩儿大仇得报,任他电闪雷鸣抑或疾风骤雨,她受着就是。在素问搀扶下,她步履轻盈地走向停在问刑司门口的马车,进得车厢身子才定,听得尚在车外的素问一声讶呼。
“奴、奴婢拜见南连王。”
“你是……素问?”一道晴朗如春日暖阳的声音,“医好国君的那位女华佗?”
“奴婢不敢当。”
仅听这个声音,便不难想象素问手足无措的娇羞之状。冉晴暖微笑:短短几日数度交逢,算是有缘罢?也许这位南连王当真是素问的命中之人也说不定。
“车中坐的是秀丽公主?”外间男子问。
“是,是我家公主。”
隔着车帘,依稀看得对方拱手:“遂岸问候公主安好。”
冉晴暖欠身:“南连王安好,秀丽在此谢阁下仗义相助。”
“连举手之劳也算不上的小事,公主不必言谢,遂岸很喜欢助人为乐。”能令东则王不甚愉快的事,多多益善矣。
“还是要谢阁下慷慨出借府第。”
熙禾城动身之前,高行、连大安排其他侍卫在熙禾城内暗中收集证人证据并秘密送往熙桑城,此事只有国后晓得。国后言道整个国都能够避开东则王势力之处,除了央达宫便只有遂岸府第。故而,那些老残病弱的证人到达后,得以入宿南连王府。
遂岸朗声一笑:“公主如此客气,遂岸就要避之不及了,国君那边有事宣召,告辞。”
“南连王好走。”
果然是大云国来的公主,始终隔着一道车帘说话不说,连那个声音也是疾徐得当不张不驰,恁是矜持呢。遂岸旋踵就步,才一回头,恰见律鄍走出问刑司大门 ,当下喜笑颜开。
“东则王,最近可好?”
东则王怎么可能会好?
就在方才,他在经历了博商哀痛的呼救之后,又遭国君正颜厉斥。
“朕即位之初,为肃正纲纪,几夜不眠不休,与三司制订出现今律法。过后,在朝堂之上,又命族中权贵逐人逐条朗读,并告诉他们,强壮善战的兵马是阻挡外敌入侵的屏障,公正严明的律法则是阻挡内患滋生的屏障,而律法是否能够真正实施,首先赖于权贵们是否真正遵守。你第一个站出来声援朕,说自己势必以身作则率先垂范,维护律法之公正严明。朕问你,你可做到了?”
他自知无话可说,遂问:“如果是国后之弟犯下过错,国君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