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部落众将士根据雷岳等人的指示,来到了北苍部落的扎营地。
可惜,当他们到达时,却发现原处只有少许空置的营帐,以及零散的柴火堆等杂物,哪里还有半分人影。
“我靠,竟然跑了。”百里青阳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他们竟然会跑了。”
这样的局面,也是让雷岳很是意外,他没有想到,对方在没有救出北苍银的情况下,竟然就选择了跑路。
跑路就算了,这还偏偏是建立在有充足人数优势的基础上。
按理来讲,以北苍部落那几万人,对上百里部族这上万人的援军,也应该是怡然不惧才对。
“真是奇了怪了。”
雷岳喃喃自语。
毫无疑问,这般情况,让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这北苍大军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就这么回去,难道不怕面临惩罚么?”想来经验老道的柳玺水也极为困惑。
“莫非,是对方的前沿观察哨发现了你们的踪迹,故而撤军?”
他想了想,不太确信地说了句。
“没有道理啊。”
百里青阳摇摇头,“别是其中有诈吧。”
“如果换成我是统帅,肯定不会怕。”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士兵说道,“将军,那处高地上发现了大量的死尸。”
“哦?”
百里青阳挑了挑眉头,循着这个士兵的指向看去。
“那是我们的营区,这些尸体则是我们的将士。”
柳玺水在一旁沉声说道,“既然敌人已经退军,那老夫自然得上去将他们安葬了……”
他说完,便重重叹了口气,缓缓挪步走了上去。
雷岳和柳晏紫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跟上。
“我的天啊。”百里青阳出神地看着那血流成河的坡道轻声低语,“你们之前是经历了一场怎么样的恶战啊……”
“既然如此,我们此行主要的任务目标也消失了。”
话虽这样说,但百里青阳还是扭头对手下吩咐道,“甲扣营、震天营,你们再去确认下周围有没有伏兵,一有情况,立马汇报。”
“是!”
所有听令者纷纷遵从。
片刻后,出去的人便悉数返回,甲扣营营长汇报道,“报告将军,四周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而震天营的营长则是皱着眉头说道,“末将倒是感觉到了有大批人马的动静,不过碍于地形因素,无法看到具体情况,只能通过声音的传播,确信这批人是在渐行渐远。”
“嗯,做的不错,归队。”
百里青阳点头挥手,其实这般结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为之前就通过感应,确信周围应该没有异常情况了,只是始终有点不太相信,对方真的就这么撤离了。
“跑的速度倒也快。”
不用经历恶战,他自然是大大地松了口气,旋即跟着走上高地,朗声道,“所有人都跟上,去向死难的友军兄弟默哀。”
柳族营区。
柳晏紫、柳玺水、雷岳三人正在挖着坑,把一具具残破的尸身安放进其中,并为他们竖起简陋的牌位。
尤其是柳玺水这个老头,更是伤心地黯然垂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各位,你们在天之灵就安息吧,老夫姑且厚颜苟存于世,待得完成了使命,就来陪你们……”
他苍老的手颤抖着捧着一抔抔黄土撒进坑内。
此情此景,也是让感到此处的百里军队众人肃然起敬。
一个个站得笔直,眉目间充满了由衷的敬意。
“向勇士致敬!”
百里青阳大喝一声,所有士兵齐刷刷地脱下了帽子,垂首默哀。
场面显得尤为肃穆庄严,空气仿佛都要凝滞。
“战争啊,战争,为了还蛮荒和平,就必须要打赢这艰难的一仗!”
雷岳不禁感慨万千。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部落里出来过后,会这么快就拥有今天的战斗力,也没有想过会置身于这样一场激烈的角逐之中。
想到这,他忽然打了个激灵,内心顿时陷入了强烈的恐慌。
虽然天雷部落身处曲波山内部的一个隐蔽的田坑内,其位置,也没有如同其他势力那般向超级部落备案,北苍部落肯定无法得知,但是后者的目标既然是占据绝地,那么曲波山肯定也无法幸免,到时候,绝对免不了成千上万人拉锯式的搜索。
甚至说,或许已经被搜了个遍了。
因为曲波山自己就是一处绝地不说,在它不远的地方就是矆睒绝地,而占据矆睒绝地的恰好就是天雷部落老族地,也就是雷威等人形成的反骨势力。
相邻的区域中存在两处绝地,这绝对是重点的搜查对象。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忖真是蠢到家了,到现在才考虑到这一茬儿。
雷岳差点忍不住直接站起身来,驱使狂风狮鹫直接飞向曲波山。
“当真是事不宜迟啊,出了事就不谈了,如果没出事的话,那时间对于我来讲,就是金钱!”
雷岳如是权衡道,“不过现在百里天明大哥还没有找到,我这样离去,也显得太失礼了一些。”
“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一方面是生养自己的母亲,还有族人,另一方面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怎么抉择,当真是难事。
自古忠孝难两全。
当这样的事落到自己头上时想要做出决定,的确很纠结。
“怎么办,怎么办。”
雷岳想着想着,心神也跟着乱了,撒土的手竟是微微颤抖。
“雷岳,你怎么了?”
这时,柳晏紫恰巧往这边看了一眼,少年异常的肢体动作,让她担忧地靠过来问道。
“我没事。”青年抿嘴强笑了下。
“什么没事,分明就是有事。”柳晏紫黛眉蹙起,其中的担心之意不言而喻。
“哎~”
听了这话,雷岳喟然一叹,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脑袋,自顾自地往坑里填着土。
见他的动作好像木偶,不停的来往重复,柳晏紫的红唇就是情不自禁地抿起,这是她认识雷岳以来,第一次看到后者表现出这样的情绪,明显是在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