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总院两座,一座南院,一座北院,北院是云家内部研究所,南院是专门为客卿供奉专门而建的研究院。
云家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学者家族,但是一个家族就算再强大也终究有限,而云家非常开明大度,以极其优厚待遇,广邀知名学者加盟。
南院,就是为此而建设!
光南院大门就高四丈宽八丈,由完整的白玉雕成,洁白无瑕,非常美丽,刻满深奥经文和符文,被天南城人民直接昵称为"白门"!
中州城学者,无不以进白门为目标,无不以进白门为荣耀,这扇门成为无数年轻人心中的信仰。
然而就在这时。
轰!
犹如炮弹轰击!
洁白无瑕的玉门,当场被砸碎一个角,只见一个头罩黑布的人被丢了进来,这一幕直接把云门里面的人给吓傻了。
居然有人把大名鼎鼎的百门给打碎了!
那地上的人就像一只大虫,慌忙向前爬行了好几米,一把掀掉头套露出鼻青脸肿的猪头脸,大声哀嚎道:"救命!有贼人害我!"
"这不是姜供奉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
砰!
这时,一只大脚踩在姜歧身上,犹如万年冰晶般的幽蓝剑刃架上去,冰冷的剑锋让他感到浑身颤抖。
打破南院大门!
重伤南院供奉!
哪怕是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云门子弟尚来不及勃然大怒。
少年那锐利目光一扫而过,面无惧色大笑:"我是来讨说法的!你们帮小喽啰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速速把管事的给我叫出来!"
姜岐在云门地位不低。
好歹是一位供奉!
今天非但被人打,打人者还上云门来了,这不仅仅是蔑视云门,更是挑战整个云家啊,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少年穿着一身灰色素袍,背上挂着一个破斗笠、普通剑鞘、破布包袱,犹如一个风尘仆仆的旅人。他很年轻,年轻的有些不像话,头发凌乱,长相平庸,让人找不出任何特点。
姜岐满脸羞怒之色,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大概深知这个年轻人的厉害,此刻动都不敢动。
云门,中州学者圣地!
何曾出现过这样的一幕?
堂堂云门供奉被少年挟持至此,被揍的跟猪头一样就算了,可那行凶施暴者还摆出一幅要讨说法的样子,好像吃亏的是他。
有天理吗?
这是赤裸裸的示威,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这更是肆无忌惮的打脸!
云门子弟都义愤填膺看着楚天。
中州四大家族,楚、叶、洛、云,惟独云家不涉政、不经商、不搞佣兵,不建势力,云家地位却无人敢质疑!
为什么?
原因简单!
云家是一个真正的学术家族!
中州城著名炼药师、符术师,有一半出自云家,市场热门的符箓、丹药,有一半是云家发明的。中州城的符术师工会、炼药师工会,甚至中州学院,更是遍布云家门生。
若说楚家是中州最具武学气息的家族。
那么云家就是中州最具学术气质的家族。
云家子弟荣誉感极强,中州学者皆以入云门为荣。
楚天以剑劫持云门学者,让这些心高气傲之辈怎么能容忍?
“多少年没有人敢在云门闹了。”大堂内传来一声厉呵:“你好大的胆子!”
一个中年人带着两个老者走出来,中年人穿着云家长老的服饰,显然是云家地位不低的高级长老,双眼目露杀气,显得极其愤怒。
两个老者一个高瘦,一个矮胖,一身学者装扮,也是非常愤怒。
姜岐一见两位老者高呼:“五师兄、六师兄,救我啊!”
中年人名叫云光岩,云家南院的常务长老,主要负责打理云门日常事务。这身边两个老者中,高瘦老者名叫高浩然、矮胖老者叫李泰。
高浩然、李泰不简单!
两人是大学者古千秋的弟子,因为游学到了中州,所以被云门吸纳了进来,成为了南院台柱级的人物!
古千秋是什么人?
南夏国的王师,专教导王族子弟,南夏王亲自封他“大学者”称号,是整个南夏国学者之楷模。
高浩然、李泰曾随古千秋学习,其地位何等崇高?
最最要命的是,被楚天劫持的姜岐,正是这两个人的师弟,换句话来说,这姜岐也是古千秋的弟子之一。
姜岐敢这么飞横跋扈,景浩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哈哈哈哈!”楚天对密密麻麻人,不慌不忙,大笑几声:“你们要搞清楚一点!我这可不是在侮辱你们云家,而是在为你们云家除害,如果放任这种蛀虫要是留在云门,我看云门危矣!”
云门危矣?!
云光岩更是大怒:“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口出狂言,如此之猖狂,就不畏云家怒火吗?!”
“在下陆仁,本是一届云游散修,不远千里来拜见,本是为求学切磋而来。因为久闻中州大族云家,历史渊源、底蕴深厚,更出紫电公子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而老族长云天鹤百岁高龄,不仅通古晓今、博学多才,更礼贤下士,有仁义宽厚的美名。云门更是集中州学者六七,实力雄厚,享誉全国,是学者梦寐以求的圣地。”
云光启怒道:“既为求学,为何出手伤人!”
“这你就要问他了。”楚天用剑刃拍打姜岐的脸,“这么个蠢货冒了出来,实力没多少,却飞横跋扈,目中无人,一言不合就想拔掉我的舌头,如此心黑狠辣不明是非之辈,竟然也敢冒称云门学者?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给揍了一顿,不过让我感到意外,这废物还真是你们云门的。”
“这可让我太失望了,连这样的败类都能在云门站稳脚,想来大名鼎鼎的云门不过是欺世盗名的组织,云门中的学者也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足一提,不值驻足!”
姜岐气得差点晕过去。
“你找死!”云光岩气得发抖:“姜岐乃古千秋大学者的高足,而你算什么?一介布衣,无名小卒,竟敢挟持姜岐先生大闹云门,更满口喷粪,玷污中州学家圣地,今天容你不得!”
“哈哈哈哈!”
“好一个大学者的高足,好一个无名布衣小卒。我早猜到云门不堪,却万万没有想到,堂堂云门竟也是这样一群狗眼看人之辈!”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既尊为云家长老,却不以身作则,不维护公理道义,只知持枪凌弱、趋炎附势,替这么一个人渣败类出头,你们云家傲骨何在?云门学风何存?”
“你们妄称中州第一学术组织!”
楚天面对声色厉茬的云光岩,不仅不惧不怕,反而处处反唇相讥。
“这周围有这么多云家年轻子弟,当见自己家的长老如此做派,又会作何感想?叶家为何声名狼藉?不就是做事心黑手狠,最终导致后面一系列事情发生,依我看如此下去,云门迟早步其后尘!”
“而你不为家族做贡献,干着庇护蛀虫的事情,表面是云家长老,实则为云家家贼!”
云家子弟面面相觑。
这个家伙嘴巴好利!
竟骂的长老完全没机会还嘴!
而且,这个家伙也太狂了吧,中州城从来没有人敢做这种事。
云光岩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此人巧舌如簧,简直颠倒黑白,不过姜岐的脾气也是清楚,平时确实霸道蛮横,云家本来就有很多人对他不满了,少年之言尽管十分刺耳,却大体不差。
“哼!够了!”
高浩然走上前来,“姜岐是云门人,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也有云门来处理!轮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管!”
李泰更是直接:“此子区区一介布衣,也敢公然咆哮云门,实在玷污学门圣地,当杀之以儆天下!”
楚天又狂笑起来:“本人本想领教云家的家学,谁知道见到的都是一帮迂腐无能的老蛙!既然如此求学就免了,我们切磋切磋如何!”
“什么?”
“切磋?”
“哈哈哈哈!”
“这真是今年最大的笑话!”
“我没有听错吧,一个不知道哪条山沟里爬出来的土鳖,竟然要上云门来切磋!”
“…………”
众人都轰然大笑起来。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
云门这种地方,学者云集,高手无数,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他就敢来挑战?这知识可跟修为不一样,非但需要过人天赋,更需要日积月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高浩然、李泰也被气糊涂了。
两人都是古千秋大学者的门生,竟然被一个无名布衣小子挑战,简直跟侮辱没有什么区别。
云光岩更是大怒道:“狂妄小儿有什么资格挑战云门!”
居然问我有什么资格?
我天哥来你们云门挑战,那是给足了你们面子!
“小人不敢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过对阵法、符术、炼器、炼药、武学、文学、艺术……倒是无不涉猎!”楚天根本就没有谦虚的打算,摆出一副飞横跋扈的嚣张摸样,“你们云门上上下下都一起上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些书呆子有什么本事!”
云门上上下下一起上?
这不是在找死吗?
“大胆!”
云光岩就要抽出长刀,他绝对无法容忍这样的侮辱。
“长老且慢!”高浩然冷冷一笑走出来,“这小子性命倒是不足一提,但是云门的声誉不能丢。既然想要挑战,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云光岩脸色一变:“这……”
李泰盯着楚天说:“输了,放了师弟,自废双眼!”
云光岩皱皱眉,两位是动真怒了,他们二人在云门地位相当高,云家近年来越来越式微,云门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些外来学者,正是支撑云家势力的关键,绝不能得罪了他们。
“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谁先来!”
“我来考你!”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你可知道《药神经》是什么?是何人所著,何时传入人族!”
这是在考历史与文化啊!
《药神经》是一部传说中的典籍。
现场在座人中,几乎没有人听过这部典籍的来历。
楚天淡然一笑:“《药神经》乃奠定炼药学的根基,前身是一篇伟大的洪荒功法,起源于洪荒时期,是古神亚拉亚姆创造,又经过太古龙王凯萨迪第一次修正,接着以精灵王乌格拉布为首,从中抽取出炼药学基本理论,正式著成《药神经》不久被兽灵盗去。三千年后,人类与兽灵战争中,这套主座传入人族大陆!”
那个年轻人浑身一震。
高浩然、姜岐、云光岩也都皱起眉头。
这是非常生僻的资料,这小子竟然一清二楚。
药神经是奠定炼药学的一部伟大宝典,确实起源于太荒时期,曾经本来是一部能吸纳万物精气为己用的功法,因为洪荒时代结束之后,天地剧变之下,这篇功法已经无法修炼。
只流传一些晦涩、深奥的残篇和口诀。
又被精灵族编纂成一部《药神经》!
又一个年轻人站起来:“你能不能将《药神经》的五千字的序背诵下来!”
此言一出。
众人无不脸色大变,这就有些故意刁难了!
这《药神经》何等晦涩复杂,不要说背诵了,普通人连听都没听过,至于《药神经》的序章,哪怕大师都会看的头晕脑胀,让他背下来,这怎么可能呢?
楚天不屑的撇撇嘴。
药神经算个屁?后世早就已经还原,更做出大幅度修改,楚天早就把整篇药神经都倒背如流了。
“真正的《药神经》,其序章共有八千字,只是经过兽灵传入人族,翻译成人族文字过程中诸多片段出现不可避免的丢失,你们想要研究真正的药神经,必须精通最纯正的古精灵语!”
“我就用古精灵语,给你们背诵一段序吧!”
“就当时本大爷赏赐给你们的福利!”
“你们能记住多少,就看自己了!”
楚天一手抓着姜岐,一手抽出幽冥剑,走到了墙壁前。
从嘴里稀里哗啦蹦出一大堆奇怪预言,那根本不是人类语言,光音调就多达二十多种,抑扬顿挫,千回百转,犹如在唱歌,又像在念咒,一种奇妙的魅力,狠狠地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药神经!
无数学者付诸一生,无法破译其中丝毫。
楚天竟然用最纯正的古精灵语,将整篇药神经的序章给背诵一变,那深奥深邃的文字无不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楚天一边背诵,一变挥舞剑刃。
一道又一道复杂深奥的文字,被刻印在墙壁之上,每一个字体都弥漫古老和智慧的气息,一行有一行的古精灵文,似乎将精灵森林中神秘之气带到这一片台南地。
楚天越念越快,舞剑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被附体了一般。
这一刻,他就像一个斗酒诗百篇的潇洒诗人。这一刻,他是一个狂荡不羁的豪情剑下。这一刻,他是一个满腹经纶的书法大家!
文字将智慧与艺术表现到极致,无不散发出惊心动魄的魅力!
念完最后一个字!
墙壁轰然爆碎开来!
那价值连城的篇章尽数毁去!
云门学者们无不红了眼睛……不!不!他们都没看够啊!
当少年转过身来,笑容晴朗,姿态狂放,阳光穿过墙壁缺口,照在了他的身上,镀上一层金色光辉。
刹那间。
宛若神灵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