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然出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回响在顾楚耳边。
你恶不恶心？
恶不恶心？
恶心……
顾楚靠在浴桶边缘，用手罩着眼睛，透过指缝看穿过指缝透进来的白炽灯的光线，叹了口气。
恶心？他么……确实啊，真是变态。
最后顾楚竟不知不觉靠着浴桶睡着了，半夜被冻醒了才发现水都凉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怕是半夜冻死在水里也没人发现吧。
水虽然已经凉了，但他从水里出来的一瞬间，却还是冷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冷啊……这天。
穿好衣服回到住所才发现住所里的两个人都已经睡下了。
叶墨然面朝墙背向外，被子裹得牢牢的，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不打算给自己留位置睡了。
而顾楚也不愿打扰另张铺上已经熟睡的染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趴着桌子上将就一晚了。
白天里打丧尸也确实累了，虽是将就地趴在桌子上，不多时顾楚就睡着了。
然而将就的后果却是不在顾楚的预料之内的。
第二天早上顾楚是被染阳摇醒的。
“顾楚？顾楚你醒醒啊！”染阳焦急的声音传入耳朵。
“……干啥呢，没死也被你摇死了。”顾楚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发出的声音卡拉卡拉的，像老旧的鼓风机。
“醒了？太好了，你吓死我们了，”染阳终于不再摇晃顾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发烧了。”
“发烧？”顾楚的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发烧这个词在他脑子里转了半天，他才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
是了，昨天晚上泡了那么久的冷水澡，还趴桌上睡了一晚，铁打的人也会生病吧。
顾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胧中看见叶墨然站在一边，与此同时还看见了他脸上的歉意。
歉意？不，这还远远不够。
“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啊？怎么趴桌子上睡着了？”染阳问道，“现在好了，基地又不会配置感冒药专门给你……”
“昨天可能洗完澡太舒服了迷迷糊糊就在桌子上睡着了吧……”顾楚无奈地笑着，“你们不用管我，我到床上趴会就好了。”
说罢，他摇晃着站起身要往床上走去。
叶墨然见状，赶紧伸出手去，“小心点，我扶你……”
顾楚看见伸过来的手，眼色一冷，语气僵硬道：“不用。”然后越过他自己朝染阳的床上走去。
叶墨然眼底划过一丝受伤，伸出的手将在半空中。
染阳总算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看着顾楚躺自己床上也没说什么，他道：“我去领早饭来。”
染阳出去后，室内的气氛更加僵硬，寂静地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顾楚有些塞鼻子，呼吸有些艰难。
叶墨然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看着顾楚故意闭紧的双眼，道：“昨天的事……”
话才开了个头，就被顾楚冷言打断，“麻烦坐远一点，感冒会传染的。”
叶墨然神色黯淡，看着顾楚睁开的双眼，眼里的冷然让他心如针扎。
叶墨然没有动作，顾楚就一直淡淡的看着他，眼中的抗拒任谁也看得明白。
叶墨然看着，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
顾楚的眼睛有些酸涩，他看着叶墨然转身后，闭上了双眼。
最终还是……连说一句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