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曲颈山脚。
几人终于在费了几番脚程后,终于在曲颈山脚找到了据说可以通往山体内所居之魔兽的入口。洞口不宽不窄,里面阴暗至极,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就是这啊......?"秦子墨往里面望了望,"呼......好暗。"
"里面很危险,大家都要小心些。"林轩说着,转头望望苏怀雪,确定焱殇所予之物尚在苏怀雪手里,便握紧了下剑柄,"我们进去吧。"
说完,四个人就要往里面走去。
可是四个人刚刚走到洞口,瞬间就有几道闪电从山壁之上劈下,直对想要入洞的几个人,迅速将其逼退。
退了下来后,伙伴几个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在运功凝气,以保全自身的前提下,用极快速度先后闯过。中间稍有互援,终突破了这电闪雷鸣的山洞口。
"呼--!"林轩大声呼出一口气,回头望着闯过的洞口,感叹道,"这洞口连我们都闯的这么费力,怪不得那些群众望而却步了。"
苏怀雪站稳身子,望着幽暗无比的隧道,暗自思忖,叮嘱道:"一进来,果然气息更甚了......我们都要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一个偷袭,就可能让我们万劫不复。"
"切,有这么严重么?"
"嗯,好了好了,我们快往前走吧!"有些不太在意的秦子墨望望急迫的芷玉,点点头,与其他二人一同往前而去。
四个人刚刚走出一段路,就又遭了数次雷击,继而,又有不少妖怪四处拦路,使得这个本来就阴暗曲折的路途,显得更加漫长与难过。
几人在费劲击败一个小怪后,稍稍转道,就又是三道雷电劈过......
"喂喂喂,这还让不让人过了!"秦子墨躲过闪电后,确定四周暂时没有危险,果断地抱怨起来,"道这么暗,莲前路都看不清也就算了,居然连小型怪物也一个比一个厉害,还有那烦人的电击......"
"早该想到这里也不会让我们轻松的。"林轩也随秦子墨的停下脚步而放松了会,"我只是在考虑......如果我们在这路上把体力都用完了,之后才见到那个雷兽,可怎么办?"
"林轩,不用担心,我们还有东西。"苏怀雪从中安慰,"可以很快离开的。"
芷玉在旁听着三个人的对话,心中却如火烧一般,几度想要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林大哥,子墨,我们快点走吧。"
"芷玉你看起来很着急嘛。"林轩抖了抖精神,"好吧,既然已经走到这了,那就继续进发!"
说完,四个人打算继续往前走。然而,方才迈出几步,又是几道闪电从四人的面前齐刷刷闪过,之后伴随而来的,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不要再前进了,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来的地方。"老者的声音很低沉,又很威厉,让人不觉警惕起来。
"你是......?"
"你们能走到这里,已是不易。"老者并没有回答几个人的问题,"不过不管你们来此有何事情,都请回吧!雷魔兽的实力,你们是对付不了的。"
"这位老爷爷!我想问一下!"芷玉猛地上前一步,"这洞子里......真的有很多宝物吗?!"
听得这话,老者似乎是愣了下,又随即大笑起来:"原来你们也是来此找传闻中宝贝的?哈哈,只可惜,你们都错了。这里除了一个沉寂已久的上古魔兽外,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去的谬论哪!"
老者的话语无异于一道霹雳击中了满怀期望的芷玉,秦子墨在旁注意到芷玉的愕然,连忙上前安慰了下,却效果却不明显。
"不!我不信!"芷玉摇摇头,看起来很激动地就要继续走下去......
"哎呀,小姑娘,怎么就不信我呢!"老者似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绿色的激波从远方闪来,将芷玉逼退。
"芷玉!"秦子墨和林轩几乎同时上前扶住了芷玉,而芷玉的眼神中,情绪则是那样的复杂......一时间,动了好几次嘴唇,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虽然不知道小姑娘你为什么会这么的激动。可是,老朽我是不会撒谎的。"老者沉吟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否则,你们现在估计早已成了它的腹中之食了。"
老者顿了顿,见四人仍没有回去的意思,只好道:"怎么?是不愿意费脚程再走一趟了吗?那老朽就送你们一程罢--!"
这话音刚落,四个人就觉得眼前一白,转眸间,已不知道了哪里。
将四个人送走,老者同时现身于洞中,轻捋胡须,似在思虑什么,摇头一叹......
待再看清眼前风景时,四人发现自己已是到了一处满眼绿色的山腰上。只见此处虽无太多的鲜花陪衬,只是这满眼的草木,满眼的绿色,也足以让人心旷神怡。
"这、这是哪里?"
"看起来没来过。"
"你们看!"四个人各自嘀咕着,终于芷玉指了指远处。三人顺指望去,便见远处尽是白雪皑皑,仔细眺去,乌桓部落的建筑隐约可见。
还没待四个人反应过来,便几乎同时听到了山腰上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
几人顺势回眸,瞧见前方的一棵大树旁,有一个极为简易的坟墓。经过岁月的洗礼,显得更加沧桑。而迈着轻巧步伐而来的人影,很熟悉。
"这不是......灵瑶姑娘?"苏怀雪低声喃着,秦子墨在旁也疑惑问道,"她来这里干嘛?难道死的这个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四个人正悄悄讨论着,祝灵瑶则果真在墓前停下了脚步。她望着墓碑上几个醒目的行字,伫立许久,似已留下了眼泪......
继而,祝灵瑶蹲了下去,一遍遍抚摸着墓碑,头也靠了上去。无限的思念和怀记,好似在一瞬间冲破了界限,一股脑地涌了过来......
"承文,你......还好吧?已经两年了。"祝灵瑶轻轻言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四个人,"我之前居然相信了你没死的传言,而被骗回来了。呵,如果你还在,一定也会笑我傻吧?"
"还记得,我们青梅竹马的时光吗?"祝灵瑶对着冰冷的墓碑诉说着情意,眼泪不知不觉中落下,"那段时间多美好啊......美好到,你会在我被他放入饿虎林里后能够奋不顾身地,来找我......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在百兽之口中,挺过来。"
"那天,你究竟为什么要下山呢?"祝灵瑶不住说着,心痛不止,"如果你没有下山,也许我们现在还在这里过着相依相伴的生活,如果你没有下山,也许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为什么,你这么一去,就没有再回来......"
祝灵瑶的话语不断,任凭美好而痛苦的回忆在心中蔓延,最终的喃语因声音太低,而终为不觉......
"原来,她、她还有一个恋人啊......"芷玉喃着,"原来命运总是会抓弄,那些本就坎坷的人吗......?"
"或许有些时候,一切都是注定的。"苏怀雪颔首深思,"我们能做的,只是迎接,这些事情的到来。"
苏怀雪的话音落下,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这一幕,各自思考着自己的烦恼......
在过去了很久后,当祝灵瑶的眼泪不知不觉地干却后,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复而由远渐近......
沉寂在悲伤中的祝灵瑶很快察觉到了这些声音,也很快分辨出,这些人是谁......
只见她连忙擦掉眼泪,站起身子,漠然地伫立着,等待着那一群群人的缓缓靠近。
终于,同样在等待的四个人瞧见了那群人影的样子。为首的,是个高大壮实,身着黑衣,眉目间透着丝丝威武和沉稳的男子。而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身着同样风格衣裳的手下,迈着几乎同样的步伐,步步而来。
祝灵瑶转头望着在自己面前停下脚步的男子,冷冷道:"你还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明确吗?"
"灵瑶!"男子大声叫着,"我求求你不要再这么耍性子了好不好!"
"哈哈!我这是耍性子?!"祝灵瑶转头厉声喝道,"祝天齐!你不要忘记你做过的一切!"说着,祝灵瑶指着坟墓,"你敢说承文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居然还拿这个来骗我回来,你可真有个样子啊!"
祝灵瑶凌厉的话语,一时间让祝天齐哑然无语,沉默了许久,深深叹息,语气也随之柔和下来:"灵瑶,我承认,我承认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整个部落着想啊。
"难道你真的想让乌桓数万族人,一并被困死在这雪山之内吗?哥哥知道,你不是这么狠心的女孩子。"
"呵,哥哥?我没你这么个哥哥!"祝灵瑶看样子丝毫不肯退步,"当初全力支持,大声欢呼要把我送入饿虎林的人是谁?难道不是他们吗!他们能杀我,为什么我不能定下这个诅咒?何况我说过,五年,仅是五年而已,你们连这点苦头也不愿意吃?呵呵......"
"这根本不是吃苦头的问题。这么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就算死几个又有何妨?"
"你--!"祝天齐愕然止住了话语,"灵瑶,你何时变得这么冷血了?"
祝灵瑶面对祝天齐无力的询问,冷笑道:"不就是你们养成的吗?在林子里,我看遍了弱肉强食,也受尽了生死之痛,一切,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见软泡根本不能让祝灵瑶改变心意,祝天齐为难之下,只得道:"反正,灵瑶,这次我带着这些人来,是不会让你下山的。"
"哟,是来硬的了?"祝灵瑶忽地高声一笑,"果然,果然......"
"如果你们当初只是要杀了我,也许我还会心软些。只可惜,你为什么要也杀了承文呢?"祝灵瑶不再去看祝天齐的脸色,而是又蹲了下来,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不断抚摸着墓碑......
"承文,也许二年前,我就该去陪你了吧......?"
祝灵瑶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让人聆听不到,"你还在路上等着我吗?呵,罢了,我这就去和你一起走完黄泉路。"
说完,祝灵瑶不再顾及其他,全力发功,朝自己的胸口袭去。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捉摸。而当祝天齐反应过来的时候,祝灵瑶早已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灵瑶?!"祝天齐连忙上前查看,却见祝灵瑶狠甩了下手,用尽最后的几丝气息说道,"何必这么假惺惺的呢......?你心疼的,永远不会是我,只是你自己罢了。"
"承文,看到了吗?我至死,也不会改变一点的。"喃罢,祝灵瑶再也没了任何牵挂,瞬间闭合上了眸子......
"灵瑶--!你--!"当祝天齐确定祝灵瑶已死,无助而茫然的眼神占据了他的一切。愣了许久后,才微微反应了过来,起身,淡淡甩开袖子,言道:"看来一切,还要靠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