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废墟之内,相视了会,终于在无言之中,纷纷沿着原路,走出了那片废弃宫殿,打算回陈州而去。
在陈州城门附近,林轩抬眼瞧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并肩而来,定睛一望,这对男女便是自己所认识的元致、瑾陌。
林轩上前打了声招呼,两个人看到林轩,也感觉有些巧合,随后由元致说道:"正好遇到了少侠,我们下山是为了传掌门之令,让多数在山下的弟子悉数回去待命。"
"蜀山难道又出了什么事?"见林轩有些惊讶,元致连忙解释道,"不,是因为掌门决定举派之力,去与那一直与蜀山作对的强妖煜纬一战。夺回宝炉的同时,也为蜀山除去一大外患。"
林轩点点头,想到刚刚收入手中的炉子,便费了会劲拿了出来,对着两个人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刚刚也把这唯一不见踪影的镝涣炉也寻到手了。"
"很好。"瑾陌欣喜地接过炉子,上下看看,对元致道,"师兄,如此一来,三个宝炉皆在蜀山,只需安心寻到煜纬,全力一战就好。"
"嗯。"元致点头应着,却似乎并不是特别开心,只是平淡如水地,向林轩回道,"此乃一大乐事,还请少侠早日回山,一同为即将爆发的战斗做准备才是。"
林轩看了看天色,自道已是黄昏,思索了会:"两位,现在已经是黄昏之时,不如我们先在城内休息一晚,明日一同回去怎么样?"
听得这话,元致和瑾陌对视了下,答应了这个建议。
林轩几人回到媏宸家中,将郑氏安顿下来,又打算在此再住一晚。而元致和瑾陌,则决定在远处的客栈里留宿。
黄昏已深,月牙缓缓升出天际。在这天空交替的时间段中,照向人间的光芒由黄昏时的黄红渐渐变暗,连道边的小花都在微风中微微垂首,好似睡着了般。
元致站在客栈外的一处小草坪上,看着街上那渐渐稀少的人流,脑中很多思路交错,思考着无尽前尘旧事......
"师兄。""师妹,你也出来了?"元致瞥眉看着走来的瑾陌,轻道了句,"这里的天气倒不错,风景也可以。"
"师兄你总是喜欢接着这种时候,去思考一些问题。"瑾陌的话语很流畅,好似早已看透元致的一举一动,"现在三个炉子都到位了,一战过后,只待修复裂痕,蜀山便可恢复到平日的宁静中去了。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
"可是,一切真的可能这么简单吗?"元致凝眸脱口,后听瑾陌接道,"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即便还会有坎坷,但蜀山不会垮的。"
听见这话,元致的嘴角边好似在一瞬间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笑容,但很快消失于无形:"师妹,如果蜀山之危真的可以解除,你打算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瑾陌轻松地笑笑,目及远处,好似已经看到了那副光景一般,"当然还是在蜀山,或凝心修炼,或下山游历,保持一个......骨干弟子的风范。"
"师兄你呢?看起来掌门有意以后把位子传给你呢。""我?"元致抿唇轻思,好似触到了某根心弦,后又收了收心思,顺道,"掌门之位,我自是不贪恋的。不过若是蜀山之需,我亦不辞。"
"那么,师兄。等这些事情完结后,我们一起修炼,一起游历,好不好?"瑾陌细语几声,嫣笑道,"我是怕,哪天师兄你变成了掌门,我们就很难再像这样在一起了。"
元致自是明白瑾陌话语中的意思,迟疑了会,点点头,对瑾陌道了声:"好的,我答应你。"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元致微微侧头,眸中的某种心思不住蔓延,竟没了刚刚的温暖。
转眼,入夜。
林轩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因是无聊,而更加思念起心中的那个身影来。只见林轩淡淡望着案上的烛火,看着它随微风摆动的幅度,不禁入神。
过了很久,林轩随着烛火的一阵乱颤而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转首望望,瞧得芷玉推门而入。
"芷玉?""林大哥。"芷玉坐到案旁,看了看他的脸色,"你看起来似乎还是很不开心呢。"
林轩见自己的心情瞒不过芷玉,只是讪讪笑了笑,转道:"对了,芷玉,子墨他从回来,心情就一直很低落,你不去陪陪他?"
"刚从他那里过来。"芷玉随手玩弄了下茶杯,"他说他想一个人静静,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啊。"
"是这样......""林大哥,你一定还是在想怀雪姐吧?"芷玉试探问着,林轩索性点点头,回答道,"是啊,明天就要回蜀山了。接下来就是作战什么的,难道怀雪的事情,我真的要耽误很久吗?怀雪她......哎!我真的放不下她!"
芷玉见林轩始终一脸愁闷,沉吟了会,问道:"说真的,林大哥,你想一想,既然陈州不是怀雪的家,那么为什么怀雪姐她对我们说的话是半真半假的呢?何况,她走的时候好像还把三颗灵珠带走了......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过于蹊跷的事情。"
顺着芷玉的思路,林轩也整理了下这些日子里的回忆,喃喃道:"也许,怀雪她有些不忍对人说的往事吧?她不说,我们也无能为力。"
"即便,她真的有些骗我的地方。"林轩顿了顿,坚定了下心态,"我也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因为她跟我说的那么多真心话......我不相信是假的。总之,这份执着,我绝对不会改变。"
芷玉愣愣地点了点头,想到当初的情愫徘徊,念及如今的两处坚定不渝,芷玉的心情也随之黯淡起来。然而,因为林轩也沉浸在沉默的思念之中,也没有发觉到芷玉的黯然......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房里。独自思考着自己的心事,相对无言。
在芷玉和林轩相顾无言的时候,秦子墨正躺在隔壁的房间的床上,直视着天棚,回味着这一天以来,足以改变他一生的经历。
许久后,秦子墨深吸了口气,猛然起身,望了望桌子上的那本书籍,站起来,打算拿起来看看。
然而,凝岳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还没待秦子墨将书拿起,就连忙叼起古籍,用很快的速度飞到角落,将古籍放到边栏上。
"凝岳你这是干什么啊?"秦子墨二丈摸不着头脑地追赶过去,只见凝岳很是着急地摇摇头,嘴中同时嘤嘤几声,急切间,化作人形。
"子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凝岳大声嚷着,"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秦子墨似乎愣了愣,追问道:"你,知道我的心思?"之后顿了一会,坦然续道,"就算这样,那又怎么样呢?"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傻了?"凝岳上前一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何必为了她而打算放弃其他的一切,去送死啊?人的生命永远只有一次,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看着凝岳嘶声力竭的样子,秦子墨叹了口气,随即坚定道:"去送死?呵呵。哪怕是去送死,那也是我愿意的!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我才更要去保护她。对我来说,所有的都不算什么,她的生命,她的快乐,才是重要的。"
"哎呀,反正我不会让你把这本书拿走的!"凝岳摇摇头,丝毫不听秦子墨的解释,"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去修炼这个法术,那我才是真正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