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怀中的那个人会是曾经那个活泼有朝气的谢南安。
一身狼狈的模样,看的让人心疼,呆泻的双眸写满了不可能,一张发白的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着什么,看的黎半夏的心头都在滴血。
“南安,别这样,师父已经过世了,我们要好好活下,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吗?”黎半夏也不在乎他那一头不知多少天没有洗的头发,伸手抚摸着,下巴枕在他的脑袋上,一下又一下充满母爱地抚摸着。
“没有死,师父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谢南安始终无法相信,他摇摇脑袋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晶莹地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打湿了黎半夏的以上。
看到他这幅模样,黎半夏已经深深地肯定了,一开始来到医院和自己一起去找崇武的那个“谢南安”根本不是谢南安!怪不得从一开始会觉得那么奇怪,难怪来的时候那个小师弟看见谢南安的样子会那么的惊讶。
“南安,我和你说一件事情哦,你要好好的听着。”黎半夏考虑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毕竟那个假的谢南安是钻了这个空子出现的,但是却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我住院的时候,你不是和我一起买了彩票嘛?后来开奖了,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情,我的房间莫名其妙地多了好多冥币还有彩票,而且每一张都有中奖,最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些中奖的钱是卖命钱,要买我的命。为了恢复我阳寿,钟不离回去地府,你带着我去找崇武……”黎半夏不紧不慢地将这件事情重述了一遍,从一开始得到卖命钱,到找崇武去了蛇墓,最后逃出来和钟不离去鬼事买寿糕,还买了一只小黄狗。
谢南安越听越糊涂,从黎半夏的怀中挣扎出来,呆呆地看着她,不解地沙哑说道,“我,我没有去找你,我一直都呆着这儿的。”
“为什么没有找我,为什么要找我,南安,你的躲避会间接害死师父和我的,你是师父的大弟子,师父过世你不陪伴做样,为他点燃长寿灯,亲自烧冥币,你这样会让师父在下面感觉的痛苦的,他会觉得白养你了。”黎半夏上前抓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按在墙壁上。
“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明天就是师父的头七了,六天了,整整六天你的都在这个木屋里面,反复地念叨着,师父没有死,师父没有死,有用嘛,他已经变成冷冰冰的尸体,躺在棺材里面了,哪怕你念上个一百次一千次都没有用的,南安,我求求你了,醒过来好吗!”黎半夏抓着他的领子,用力地摇晃着。
剧烈的摇晃让他的脑袋撞在了墙壁上,黎半夏吸了吸鼻子,放下手,小手儿拍打着他结实的胸膛,呜呜呜地哭泣着,“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个混蛋,你居然在这个时候倒下,你知不知道听到长老说你一直呆在木屋的时候,我有多么害怕!我以为我见鬼了,因为这几天一直是你陪在我的身边啊!”
“我……”或许是黎半夏的话唤醒了他,或许是刚刚的撞击让他清醒了,呆泻的双眸渐渐恢复了光彩,他耷拉着脑袋吗,看着自己那许久没有洗过的手,指甲里面全部都是污垢,“我……我害怕,因为师父死了,我就,我就没有亲人了。”
“啪——”
黎半夏面无表情地给了她一巴掌,而后站起来,说道,“别说的好像我也死了一样,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早感情早已经胜过别人家的兄妹了,你不是还一个警察叔叔嘛,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比你晚死的,这样你到死的那一刻你还是有亲人的。”黎半夏双眸泛着泪水冲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年纪比我大,你是我哥哥,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我安慰你,而是你要挺胸作则,主持大面,别忘了你还有一大堆师弟师妹。”
谢南安靠在墙壁上长呼一口气,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疼的脸颊,“对啊,你说的没错,只是下手轻一点好吗,有些疼。”
“没事的,你皮糙肉厚不怕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手还在疼呢,你先去洗一洗吧,臭的要死。”黎半夏夸张地捏着鼻子,小手儿放在鼻子前面扇来扇去。
站在黎半夏身后的钟不离学着黎半夏的样子。
“都滚吧,哥哥去洗个澡然后吃饭,你在和我说说刚刚那件事情吧,居然有人冒充我。”谢南安迈着修长的步伐走出去,一出去伸了一个懒腰,外头的小师妹看到他出来,急急忙忙跑了过去。
小手儿紧紧地捏在胸前看着谢南安激动地说道,“师,师兄。”
谢南安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却看见自己的手脏的要死,想一想还是算了,笑着说道,“你去帮我准备点吃的,放我房间,我先去洗个澡。”
“嗯。”小师妹用力地点点脑袋,转身直接朝着厨房跑过去。
“你们去我房间等我吧。”谢南安说着直接朝着澡堂的方向走过去。
钟不离看着那个离开的小师妹,感慨道,“师妹都是别人家的啊,小夏夏啊,你要是能有那个小师妹一半的好,我的脾气,心情也就可以好一半啊。”
“晨晨,舔,添他。”黎半夏弯下腰,抱起小晨晨,直接朝着钟不离的小脸伸过去,小晨晨果然很听话,乖乖地伸出舌头舔着钟不离的脸。
钟不离就像触电一样,直接跳开,凶声恶煞地看着那小晨晨,吓得小晨晨缩着脖子不敢看她。
谢南安的房间。
谢南安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推门而进。
“邋遢王变成了干净美男子啊。”看见谢南安,黎半夏忍不住打趣了了一下。
谢南安嘿嘿一下,直接坐下来,不一会小师妹就直接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还有几个馒头和小菜,看他们似乎要说什么大事,小师妹弯了弯腰直接走了出去。
“那么好的小师妹啊,可惜是别人家的。”钟不离看着黎半夏,摇摇脑袋啧啧地说声说道。
黎半夏懒得理他,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送给他。
“半夏,你果然是猪,我出来会煮粥,我那里会煮什么面条啊!”听了黎半夏将她觉得非常不对劲的事情说出来,谢南安直接讥讽着。
“对啊,我知道你只会熬粥,各种各样的粥,我住院的时候那些粥都是你熬的,那是你,不对,假的他煮面条端上来的时候,我还在纳闷呐,但是想一想说不准是你却学了,还有泡茶的时候,我也以为你去学会了嘛。”黎半夏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他们两个人,扁着小嘴儿接着说道,“再说了,不会煮面,学一学就会嘛。”
“亏你还有脸说和我是青梅竹马,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啊,我要是学会了煮面,早就端着一大碗面条在你面前得瑟了,啧啧啧,你果然就是一头猪啊!”谢南安三下五除二地就搞定了一万粥,手上拿着馒头,一脸愤怒的样子看着黎半夏,真心想要过去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鬼玩意。
“就是,果然就是一头猪。”钟不离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她。
“你不也一样,你还不是分不清那个是不是真的谢南安。”黎半夏挽回了自己的面子,瞪着一双水灵的大眸子看着他。
“开玩笑,你和南安都快二十年的感情了,我们相处还不到一个月,你都认不出来,还指望我认得出来,别太看得起我,虽然我真的很厉害。”钟不离臭屁地甩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刘海,非常自信又洗脸地露出一抹笑看着黎半夏。
“可是,那个人既然冒充我,却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一点令人非常地怀疑。
黎半夏摇摇脑袋,“不知道,因为他表现的和你一样,对我非常地好,处处都为我着想,所以我才分不出来,唯一可疑的一点就是要去鬼市的时候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以为是因为师父的原因。”
“不管了,无论到底是什么目的,好的也罢坏的也罢,总之现在的你没事就好了,这样我也放心多了。”不一会儿,桌子上的饭菜全部被一扫而空,可见谢南安到底是有饿了。
“南安,你师父是怎么死的?”钟不离转移话题,“看你那么伤心,你师父应该不是自然死的吧?”
谢南安双手抱着水杯,点点脑袋,“其实……”他凑过去,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其实我这一次之所以躲在木屋里面一直不出来是为了证据,因为师父一向都不回去后山,更不会进去那个小木屋的,但是……”
“但是你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哭成这样是吗?”钟不离和黎半夏也都将脑袋凑了过去。三颗黑黝黝的脑袋靠在一起低声细语地说着话。
“嗯,师父很厉害,而且身子很硬朗,年纪也不大,大家都说是自然死,这太荒谬了,我不相信,然后……然后我一开始要进去木屋的时候,长老们都拦着不让我进去,我是拼了命进去,并将自己反锁在里面。”谢南安说着从画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平铺在桌子上,“那天晚上握在木屋里面发现了这个,但是那天晚上却受到了袭击。”
“谁?谁袭击了你?”黎半夏有些激动地问道。
“不知道。”谢南安摇摇脑袋,“他穿着夜行衣我看不出来,不过……你们先看看这封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