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这个人可以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算他现在想要去找青冥,但是也不知道要上那里去找才有用,想了想,他还是止住步伐,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谢南安。
谢南安冲他笑笑,“没事的,你留下来照顾半夏吧,我去处理一下红苗小区的事情,兴许只是一个巧合吧。”这牵强的理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他看着钟不离,露出一抹笑容之后直接离开了病房。
钟不离坐在椅子上,抓住黎半夏那双纤细白嫩的小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胸口仿佛堵着一口气,那三百克的心脏每跳一下都觉得非常地难受,呼吸也渐渐地变得非常的难受了。
“半夏,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沙哑的嗓音,沧桑的语气哽咽在喉间的话语,怎么都说不出口,钟不离静静地看着黎半夏,“半夏要乖乖的,你不知道一直很想要知道我的顾和孝的事情吗,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把你当成了和孝……”
顾和孝,三个字由始至终都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里面,几百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割舍就能割舍掉?顾和孝的离开一直都是他心理面过不去的坎。
“好吧,我知道你应该要睡很久的,我先告诉你一些吧,如果你觉得有兴趣想要接着听下去的话,就要快点儿起来知道嘛。”左胸口下的那颗脆弱的心脏,猛的剧烈抽搐了一下,这一种感觉,他还从来没有感受过。
宽大有力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这就是心疼的感觉嘛?
却是很疼,比上刀山下火海来的痛苦,这种苦,远比万箭穿心来的更加的痛。
一向玩世不恭的钟二爷,这回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疼。
“半夏,我这里有点疼。”握着黎半夏的小手覆盖在自己的胸口上,钟不离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一圈,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地接着说道,“知道嘛,这种疼远比那时候看见顾和孝离开我的时候来的更加疼。半夏……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
痴痴的眸光,泛着桃se的波纹,嘴角的那一抹笑,因为承认而笑的更加的灿烂,俊美的脸上洋溢着一抹淡淡的红晕,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度上一层金光。
“等你起来,我还要再对你说一次,我爱你……”泪水不知觉地从眼眶夺出,顺着脸颊落在下来,晶莹豆大的泪水落在她的手上,钟不离痴痴地傻笑着,“半夏,你说过,你是你,你不是顾和孝,起初……我,我承认我确确实实帮你当成了顾和孝在看待,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我才发现。”
“你是你,你不是她。哪怕长得在想,你也不是她,是我错了,是我一心一意地将你当成了顾和孝,知道那时候遇到青冥,听见你说的话,我很生气,因为你打破了我的幻想,可是……抱歉,我错了我错的,我真的错了!”每每回想到因为自己的怒气,伤害到了黎半夏,钟不离的心就只一阵的疼痛,她的手上,还留着拿到被刀砍,被他用脚踩的伤疤,看的钟不离一阵肉疼,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吻那伤疤。
“半夏,我答应你,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一直一直保护你,不会在伤害你了。”泪水仿佛止不住,一直地落下来,哪怕那时候顾和孝离开他的时候他都没有那么痛苦过。
或许,眼泪这种东西对于钟不离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品。
“我……我说过要和你说说我和顾和孝的事情,怎么又扯到了这些了,抱歉抱歉。”钟不离笑笑,低着脑袋柔情似水的眸子宠溺地看着病床上的美人儿,睡的是那么的踏实,那么的安稳。
一百年前。
顾和孝原是一户富豪商人家的小小姐,家里腰缠万贯,她是家里头最小的孩子,上头有三个哥哥,家里人都过分地溺爱着她,恨不得将她捧上天。
但是,溺爱归溺爱,但是性子却不娇,家教、女红、琴棋书画这些她全部都懂,小脑袋瓜子异常的聪明伶俐,深的人疼爱的。
其相貌,也遗传父母,生的水灵大体,可谓是第一美人,爱慕之人众多,才貌双全,家世又好,免不了别人嫉妒。
与她青梅竹马的小妹妹、苏浣儿就是过分的嫉妒,两人在走一起,她总是作为绿叶一样陪衬着,心神大怒。
苏浣儿得知她喜欢自己的哥哥苏魄,苏魄疼妹宠妹十足的妹控,当苏浣儿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的时候,苏魄大怒,苏浣儿便将自己的诡计告诉他,妹控苏魄自然是二话不说直接同意了。
说是诡计也不过是一场骗人的把戏,就是要苏魄主动上前告诉顾和孝,说爱她。
单纯的顾和孝并不知道这是一场诡计,便答应了,能于爱人在一起,便感觉死而无憾,但是知道事实之后的顾和孝,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屈辱,跳进而死。
苏家兄妹不知道她会那么轻生,对于这事,只字不提。
死后的顾和孝,一改以往的天真,性子变得恶劣,将整个地府闹得鸡犬不宁,却又迟迟不肯去投胎,生前她好事多多攒下好名声,每年七月十四鬼门关开,他家又是散财发粮送衣的,所以地府的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非常的同情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上了顾和孝,她嚣张的模样,让我很不高兴,因为我没有想到这地府居然还有人比我更加的狂妄,我两终日斗气斗嘴,慢慢地便产生了感情,但是她的死就是因为男人,所以哪怕动力情,她都没有接受我,但我锲而不舍地一直追求着她,终于追到手了。”钟不离微笑着,回想起那段生活,或许是在地府最美好的日子了,以前的他终日醉生梦死,宛如行尸走肉一样生活着。
“我就告诉你那么多,如果你还想要接着听,你就要乖乖起来知道嘛?”
护士走进来为她换吊瓶,见到钟不离一往情深的模样,都不由地嫉妒了。
“娘的避避!”谢南安一走进来,将身上的挎包直接丢在一旁的床上,这病房是单人间的,旁边还有一个陪伴床。
钟不离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但是眼眶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他沙哑着嗓音问道,“怎么了?”
谢南安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丢在桌子上,气势汹汹地说道,“我按照上面的地址过去!红苗小区B栋444室,可是我去的时候,B栋是有,可是那里有什么444啊!别说444了,就连四楼也没有,他丫的总楼层也才三楼啊!”
“骗人的?”钟不离皱眉拿起那张纸条。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我用QQ再一次询问,他还是坚持说是444啊!我说了,压根就没有什么444,连四楼也没有,你知道这臭小子说什么吗!”谢南安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递给钟不离,上面是他们两个人的聊天消息,“这臭小子说我没本事就别开什么捉鬼公司,丢人现眼!”
“或许真的有444。”钟不离将手机和纸条放在一旁,“这一次的事情应该是预谋很久了,444或许真的存在,但是人看不到。”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南安也知道了,只是沉默不语的坐在一旁,看着黎半夏,拳头下意识地捏的紧紧的,发出咯咯的声音,小声地暗骂了一句该死的。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他们两个人轮流照顾黎半夏,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黎半夏住院两次,这运气还真的是有够背的。
对于QQ上那个叫做墨容的人和事已经被他们抛弃到九霄云外了,他们现在一心只想要好好照顾黎半夏,甚至连刚刚成立的捉鬼公司都直接被抛到脑后了。
“嘟嘟嘟嘟……”谢南安拿起手一看,是师父打过来的。
“黄海泓的事情我处理好了,指望你们简直一种奢望啊,对了,我要晚点儿过去找你们,材料还有一件没有收集起,顶多一个星期我就回去了。”叶天不该大嗓们地吼道。
“哦,知道了。”挂断电话之后,谢南安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
钟不离这几天一直出去外面不知道去干嘛,谢南安想或许是去找青冥了,毕竟黎半夏已经昏迷了足足三天三夜了,医生检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按道理应该早就醒过来了,但是却迟迟一直醒不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
“唉……咦!”从厕所出来的谢南安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瞳孔剧烈收缩,急忙跑出去,走廊上却也没有看见黎半夏的身影。
“你你你,你有看到这间病房的人嘛!女,女孩子,这么高的!”谢南安见到 一个护士就逮住询问,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又看到黎半夏。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谢南安一脸颓废的样子抱着脑袋蹲在床边,一脸呆泄的样子看着空荡荡的床,不停地摇晃着脑袋。
“半夏呢?”短短三天,钟不离整个人都变得非常地憔悴了,贱贱的下巴都冒出了断断的胡须,他一走进来,就看见床上空无一人,谢南安蹲在一旁,上前走过去,沙哑地问道,“我问你,半夏去哪里了?”
“我,刚刚,刚刚就是上了一个厕所,出来的时候就看不见黎半夏了,我问了护士,可是没有人看见半夏去哪里了,我……”谢南安两眼毫无焦距地看着他,呆泻地说道。
“该死——”钟不离一拳头打在墙壁上,深深地将墙壁给打凹了,巨大的声音, 引的一旁的人纷纷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