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亨说:“令良之所以想拿到这卷徽宗手札,可能是想借长生术来巩固令仪换魂后的身体吧!不过我总是觉得奇怪,既然可以巩固,为什么他放着自己女儿原本的身体不要,而要一个14岁女孩的身体呢?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女孩子生辰和令仪相同,这中间一定有古怪!”
“要不问问钟馗吧,这种换魂的事情他作为阴司阎君,难道不应该清楚吗?”
“嗯。也只有问他了!”
我写了符文点燃,请来钟馗。
钟馗听我们说了之后,说道:“苗疆那么多,而且还分部落和族群,只有弄清楚这个老人的来历。才能知道令良的下一步要做什么。他既然是从一个苗疆老人那里学来的,查清楚这个老人的来历就好了。”
我说:“把小金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于是就喊小金出来。
小金现在最喜欢呆在赵亨的衣服口袋里,听到我喊它,也就懒洋洋地爬出来了。
我问小金:“你最先开始跟着的那个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跟了他多少年呢?”
小金的眼珠子呆滞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然后说道:“在一座大山里,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主人就一直养着我了,然后就到处流浪,后来主人老了,病了,令良就来了!令良发现我主人是苗疆人,就动了心思……”
说到这里,小金气愤地大声说:“令良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我主人根本就不打算将族里的法术传给他,是他自己偷学的,还捉了我!”
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令良学的法术都是偷来的,那他还真是有点本事了,能够偷学得这么本事,也算厉害的人了!”
小金嘀咕着说:“我主人有本书,很旧的书,就是这本书让他受益了很多。”
不过说了这么多,小金还是没法说清楚老人是哪地方的苗人。
赵亨说道:“明天去问问秦队长吧,让他去调查一下,令良之前在哪里下乡的,找到了下乡的地方再问问那里的村长,说不定就清楚老人的来历了!”
可是第二天,张帆来找我了!
张帆这次找我是奉了归真道长的话,并且点名说是让我和赵亨两人一起去见归真道长。
对于归真道长,我起初还很尊敬,可是后来我想学炼丹术的时候,他拒绝了我,所以我对他就尊重不起来了!
归真道长突然让张帆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啊?
我问张帆,张帆一脸不高兴,说道:“你也不想想,最近这段时间死了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是横死,我师傅虽然是出家人,可是人在红尘中,这些事怎么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呢!”
我看向赵亨,如果他愿意去,我也不反对。
赵亨问张帆:“归真道长让红豆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呢?我也从没有见过归真道长,道长怎么会知道我呢?”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父亲赵先生和我师傅是一个师门。说起来你也算得上是师侄了。”
归真道长和赵先生居然是师兄弟???
这个消息太让我意外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很早以前,我曾经从归真道长手里求得一张黄色的三角符,那个时候是因为艾茉的关系,而且那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时赵先生看了,就很鄙夷归真道长的符,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来,原来其中有这个原因啊!
张帆说:“我也是拜师之后才知道的,我们师祖一脉属于龙虎山张天师的门下,赵先生属于外家弟子,我师傅属于师祖亲传的大弟子。不过据师傅说,赵先生天赋异禀,也很聪慧,领悟力也比一般人要快。本来他可以进一步成为内家弟子,可是他心里念念不忘要报仇,所以当时就离开师门。后来赵先生在外面做了一些事情,引起师门不满,所以由我师傅出面,代表师门将他除名。”
我惊讶地看着赵亨,怪不得赵先生总是一副所有人都欠了他的样子,生下来就被自家亲戚赶出去,又被师父逐出师门,再加上妻子惨死,也难怪他的性子这么偏激啊!
赵亨的脸色也有点不愉,点了下头问张帆:“道长想什么时候见到我们?”
张帆说:“要是今天有空的话,就今天吧。”
再次来到道宁观,我的心里真的是很多感慨!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那个时候纯粹是为了自己那个活不过25岁的大劫,现在,宋朝的寅娘已经过了那个劫,不知道现在的红豆是不是也过了劫呢?
再次见到归真道长,他还是一副白胡子白眉毛的仙风道骨样。
他盘膝打坐在自己的禅房蒲团上,见了我们,归真道长笑着问:“看来你们都很不愿意来我这里啊?”
我和赵亨彼此看了一眼,都没吭声。
归真道长点头说道:“好,总算给我留面子了,要是换了天理师弟,肯定会让我自己去见他,哪里还能听我的话跑来见我啊!”
天理师弟就是赵先生,看来张帆的话属实,赵先生果然是归真道长的师弟。
归真道长从身后拿出一本线装书来,递给我说:“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学炼丹大法吗?这本书给了你了,你要是天资足够的话,自己去悟吧,我是没有时间教你了。”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归真道长,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也没有伸手去接。
归真道长的手伸了好久,也没见到我接,叹了口气,轻轻将那本书放在了地上。
他自嘲地说道:“之前不肯教你,现在又找着要把书送给你,你一定很奇怪吧。”
我毫不掩饰地低头嗯了一声。
归真道长只是笑了一下,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转头对赵亨说:“让我看看你的手吧。”
赵亨的眼睛暗了一下,问他:“您是要看左手还是右手?”
归真道长微微惊诧,凝目看着赵亨说:“那就两只手都给我看看吧。”
赵亨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递给了归真道长。
我也朝赵亨的两只手看过去,他的两只手掌白白净净,手指修长,骨节匀称,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异样。老实说,作为男人,他这双手很漂亮,感觉就像钢琴家的一双手。可是我是亲眼见过他的手掌发出来的威力的,只是到现在他也是对我遮遮掩掩,每次都不让我看清楚。我自己也暗暗猜想过,会不会赵亨的手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天眼”的原因!可是赵先生死前并没有见过赵亨,他怎么可能把天眼传给赵亨呢?而且,赵先生的天眼是一只手,可是赵亨的是两只手啊,怎么想也不可能!
这些我也只有在心里猜测而已,归真道长倒是似乎看出了什么,一个劲地说“好、好、好!”他转而对赵亨好像托付后事一样地说:“道宁观不久即将有大难来临,到时候只希望你能念香火之情,出手相助。”
张帆在一旁听得奇怪,忍不住问归真道长:“师父,您说什么啊?我们道宁观现在不是很好吗?就连那些做官的都要来我们道观里上香朝拜,哪里来的大难?再说了,还有谁会找我们道宁观的麻烦呢?”
归真道长淡淡一笑,对张帆说:“你天资有限,看不出来我也不怪你。不过道宁观树大招风,迟早都会有事情的。”
张帆听了不说话。
赵亨这时淡淡回道:“如果不是违背良心的事情,我自然会帮助的。”
归真道长听了似乎有点高兴,对我们说:“既如此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他闭上眼睛开始念经,听得我稀里糊涂的。听着听着,我居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回到了大宋的皇宫,站在皇宫的御花园里面。秋风瑟瑟,落叶飘零!这真让我吃惊,我不是已经离开了大宋吗?怎么又回来了呢?
我迷惑地走了几步,突然就看到了柔福的背影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姑娘,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风帽罩在头上,背影却十分窈窕。
我朝旁边走了几步,看到了那个女孩的侧影,竟然是香云。
我立即一口叫了出来,可是香云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还是和柔福说着话。
“据你所说,那我们三嫂是换了样子呢?”
柔福点头,并且说道:“所以啊,九哥说三哥三嫂淹死了,我总是不大相信,三哥三嫂都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淹死呢?”
香云说:“哼,这还想不到?一定是康王和那几个佞臣狼狈为奸,想害了三哥三嫂,自己做皇帝。”
柔福半信半疑地说道:“可是依九哥的本事,他怎么可能害得了三哥三嫂啊!三嫂那么厉害,又会驱鬼又会招魂,还会障眼术,召来天雷!九哥要是存心害他们,三嫂也不会放过九哥。那一晚,秦淮河上起了一股奇怪的风,你说,会不会是三哥三嫂有意想离开这里,所以才会刮起怪风呢?”
香云哼了一声,眼中放出精光,说道:“三哥三嫂如果有意离开这里,至少不会这么突然,和你我连个招呼都不打吧,这事情康王心里一定有数,就是不知他捣了什么鬼!”
柔福摇头,一双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着说:“九哥不至于这样吧!”
香云声音激昂了:“为什么不至于?三哥刚收复回河北三府,康王转手间又将它们送给了金人手里,他这样做,真是气死我了!”
我听了大惊,没想到赵构居然会这样做,想到我和一恒为了保定府,差点把命都丢在那里,如今却叫赵构轻轻松松就送了出去,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