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曦之也有……
梁微安朝方越霖看了过去,只见他正含笑地看着他们,嘴角微微地勾起,隐隐有一丝狡黠。
狡黠?梁微安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方曦之的那句:“妈咪,你怕我生气对不对?”
她扶额,有些无力,眼神却很锐利地朝方曦之看了过去,“你一直在装生气?”她越想越是那么回是,一根食指愤愤地点上了他光洁的额头。
方曦之毕竟还小,被人说穿,就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怎么有力地否认:“哪有!”
“没有吗?”梁微安挑起他的小下巴,让两人的四目对视。
方曦之好像是一只小动物一般敏锐地闻到了危险的气息,知道不能说实话,干脆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妈咪,我好困。我要睡一会儿。”
梁微安哪容他逃避,又逼问道:“是不是你爹地教的?”她说着,牙齿磨了起来,觉得自己之前十个多小时的内疚还真是像个笑话。再说,这小鬼毕竟才八岁,哪有这么多坏心思。
她凶狠的眼光朝方越霖看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寻出蛛丝马迹,就听小鬼很有义气地说道:“不是爹地。”跟着还把矛头对准了她,“妈咪,要不是你故意说难听的话伤我的心,我也不会这么做啊!”他嘟着小嘴,一副“是你先开始战争”的表情。
梁微安看着他眼底隐隐的委屈,又想到他之前哭得那么伤心的样子,顿时就觉得自己理亏了。
好吧,是她错在先。
好吧,她被一个八岁的娃堵得没话说了。
“妈咪!”方曦之突然小心翼翼地半掩着凑到梁微安耳边说道,“那个人老是在看你。”
梁微安被他说得一愣,“谁?”说着,就往左边看了过去,在方越霖的脸上停顿了一下,心想:这娃不会是在说他爹地吧?
方曦之指了指左后方,小小声地说:“就是那个女的。”
梁微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了一双涂着蓝紫色眼影的大眼睛,主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厚重的刘海,留着卷卷的黄棕色梨花头,瓜子脸,蜜色肌肤,看起来还挺清秀漂亮的。
只是这人却是有些怪怪的,跟自己的视线一对上,就露出那种被抓包的心虚表情,一下子低下头去,僵硬地翻着手上的杂志。
梁微安收回了视线,想了想,确定自己确实从没见过这个人,便笑着说:“我看她是在看你吧。”她挑戏地在方曦之的白嫩脸蛋上捏了一把,轻佻地说,“你这么可爱!”
“所以妈咪你觉得我很可爱吗?”方曦之立刻露出乐滋滋的表情,那颇为陶醉的表情让梁微安不由感慨:这孩子还真是会抓重点。
梁微安不吭声,干脆在他脸上又捏了一把。
好一会儿后,方曦之似乎是乐够了,又说:“妈咪,她肯定是在看你啦!刚刚在机场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偷看你,还拿手机偷拍过你。”
方曦之的最后一句话总算引起了梁微安的重视,她忍不住又往那个“梨花头”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一次正好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然后刚才的一幕再一次重演,对方又一次心虚地低下头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梁微安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不能因为人家在看自己就过去兴师问罪吧。算了,被人看几眼,也少不了几块肉。
梁微安转过头,还记得刚才方曦之话里的另一个重点,嘴角不由微微地扬起,心里不由有些得意:恐怕是不止那个“梨花头”在偷看她,提出这个发现的方家小老鼠恐怕也是半斤八两吧?
梁微安忍不住把嘴凑到他耳边,邪恶地呼上他的小耳朵,邪恶地说道:“你也在偷看我对不对?”
眼看着小家伙的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梁微安顿时很畅快,又是尽情逼问了一番,嬉闹之间,早已把“梨花头”抛到了脑后……
飞机在晚上八点多抵达了n市机场。
这时,外面的天空已经全黑了下来,依稀能看到郊区的天空中还能看到市中心已经难见的闪烁星光。
终于是到了。
经过漫长的旅途,梁微安觉得很疲倦,但又有一种迫不及待。虽然表哥说让她明天再去看外婆,但她实在放心不下,还是打算去一趟……就算外婆睡下了,她也可以看一眼再离开。
她顺着人流往行李转盘走去,等了一圈后,就等到了她的红色行李箱,正想拿起,却见一双大掌已经越过她抢先一把拎了起来,还明知故问道:“这是你的行李箱?”
那声音无比耳熟,温文有礼。
梁微安无奈地转身过去,对那笑得有些得意的妖人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从来不是什么都要靠男人的软骨动物。
可是对方却好似没有听到般,已经把行李搬到了行李手推车上,很自然地往前推去。
她的行李被人拐跑了,她自然也只好跟了上去。
“有人来接你吗?”方越霖一边走,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
梁微安沉默,本来表哥是打算来接她的,但是她想到表哥这些天为了照顾外婆也累得不轻,便婉言拒绝了。再说,她每年来回中法这么多次,又不是三岁小孩,哪还需要人接!这个问题本来很容易回答,问题在于她说了实话后,方越霖跟着又会有什么后续?
梁微安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她也想说谎敷衍过去,可这个谎言到了出口就会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