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幽的声音不高,但是语气很急。清冷之中是丝丝不屑,还有属于很多年前留在心底挥之不去的痛意。
秦思程捂着脸,怔怔的站在原地。
他本意不是想这么问的,他是想告诉她,不要插手现在顾家、孟家的事情。他不想连累她。
一旦她的身份暴露了,被孟锟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她竟是出现在斜阳身边,万一被孟锟的人发现如何是好?
只是话一出口,似乎就变了味道。
他还跟很多年一样,当了这么多年律师,说话的方式和思维都太过于咄咄逼人。只顾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一句话让对方哑口无言,却忽视了,晚幽对他的看法。
他还在延续多年前与晚幽相处的模式,他是才思敏捷能言善辩的大律师,而她是他律师所里小小的秘书,每天被他安排了堆积如山的工作,勤勤恳恳的工作着,毫无怨言。
“晚幽,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晚幽冷然一笑,轻声开口,“你在道歉吗?这不像你秦大律师一贯的作风啊!被人打了的你,本该是第一时间拿出你大律师的架子,警告我或者起诉我吗?被我打了还如此低声下气,真让人不可思议。”
晚幽说话的方式跟斜阳很像,冷冷的,淡淡的,却一字一句都戳到人心尖上的感觉。
“晚幽,我们能谈谈吗?我当时晚了三天回去,其实是我……”
“秦先生!如果你有话跟我太太谈,你必须先找我!我同意了,才可以。”
一声沉稳内敛的声音带着压迫气场,沉沉响起。介入到秦思程和晚幽之间。
电梯口不知何时出现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白色的纯棉衬衣,白色休闲裤,全身上下不见任何装饰,干净利索,头发梳的整齐光洁,威严眼底,闪烁一丝冰冷警告。
秦思程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台湾商人郭一鸣!晚幽现在的丈夫。
郭一鸣为人低调神秘,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暗中操作集团的运作,几乎不暴露在媒体前面。公司规模在台湾却是数一数二的。
两个男人四目交织,目光在空中火热厮杀。虽然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了,但是在感情面前,都是毫不退让的决绝。
在这之前,秦思程知道晚幽结婚后,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毕竟,他不想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但是当气场如此强大的郭一鸣站在眼前,秦思程在律师界纵横多年,算是遇强更强的性子,心中隐隐的跳动不服。
他一直都深深爱着晚幽。这一点,他早已看透。
当年对程渺的喜爱,是因为程渺是万众瞩目的程家公主,善良柔弱,任何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怜惜一番。
而晚幽不同,她活泼能干,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她可以带给身边人无数欢乐。却因为如此,让秦思程当年习惯了晚幽在身边的日子,不懂得珍惜,心心念念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程渺。
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他才后知后觉看明白自己的心。
“晚幽,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你看见这只哈巴狗也不知道绕道走,被他别有用心的缠上怎么办?你一贯是心地善良,万一捡回家这么个没用的废物,你说我是杀了他还是把他从楼上扔下去呢?炖了吃的话,这只哈巴狗又老又丑,看一眼都多余,也就是你,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唯独心软的毛病就是没改。”
郭一鸣揽过晚幽,一边整理自己的袖口,一边不冷不热的开口。深邃如墨的瞳仁,在看向晚幽的时候,噙着浓浓宠溺的笑容,自然随意。
慕晚幽脸微微一红,虽然这些年已经习惯了郭一鸣的毒舌犀利,但是她没想到,在能言善辩的秦思程面前,郭一鸣简直尤胜秦思程三分。他当初怎么不去当律师?
两个中年有为的男人在那里冷冷对视,慕晚幽这边却微微出神了。
“晚幽,刚才是我不对。有些事情上次就想告诉你了,是关于非离的,有机会我们单独谈谈。”秦思程吃了一肚子气,转而看向晚幽。
他知道一旦提到非离的事情,晚幽一定想知道。
郭一鸣挑眉,精致五官好看的漾开,虽然已经不是年轻的面庞,却独有成熟男子的沉稳睿智。深邃五官,锐利眼神。
不同于北方男人的粗矿大气,也不同于南方男人的细腻精明,隐隐带着欧洲皇室的高贵冷傲。
秦思程是全国律师界的风云人物,在法庭上,不管是气场还是容貌,几乎没遇到过对手。此刻,站在郭一鸣面前,他算是明白,自己遇到真正强大的对手了!晚幽没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才懒懒的点点头。
像是施舍给秦思程一个见面的机会一般。
秦思程郁闷的低下头,其实眼里面见不得郭一鸣抱着晚幽的样子。
晚幽挎着郭一鸣的胳膊,从秦思程面前走过,看也不看他一眼。秦思程保持原先的动作,直到晚幽走了很久,他才缓缓动了动身子。
先是晚幽给了他一巴掌,再是郭一鸣的冷嘲热讽,他一贯敏捷跳跃的思维,在刚才,完全停滞了。
徒剩下悲凉悔恨。
晚幽上了郭一鸣停靠在小区外面的车子,低着头,像个认错的孩子,一言不发,安静的等待郭一鸣狂风暴雨怒火的来临。
“你那烂桃花不过如此,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什么金牌大状,就跟一忍气吞声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