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离想问,斜阳,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那之后呢?你会跟韩凌远走高飞吗?
休想!
孟非离握住斜阳纤细莹白的脚踝,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肚在那道伤疤上来回游弋,一瞬间,锥心刺骨的感觉,是动容,也是痛。这属于昔日,他跟她的点点滴滴,汹涌而来。
曾经不过隔了薄薄的一层轻纱,他蒙在鼓里,看不透,摸不到。一直觉得爱她爱的太凶,太快,现在才知道,冥冥中,注定了。
原来是她,一直都是她。
不曾爱错。却独独被她狠心的隐瞒起来。
“斜阳,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你才是她,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夺回一切,我不会埋怨你任何,就算拼尽一切也会帮你报仇。但你一直骗着我,你听我跟你讲述我与张素淼的故事时,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安静等着这一刻的爆发。你到了最后关头,就在前一刻,你还要跳湖,让我的悔恨到了顶点。在我放松一切的时候,你才施舍给我真相。斜阳……一定要这样吗?我认错了人,就该被你这么惩罚吗?我之所以认错,还不都是因为怀念当年那一段……而你,就这么狠心。”
孟非离低声说着,声音沙哑低沉。
他握着斜阳脚踝,掌心,始终是冰冷的。想一直握着,却觉得,她越来越远,始终没走近他的世界,确切的说,她抗拒他。
斜阳不说话,只是淡淡笑着。那笑容持续着,也深深地烙印在孟非离心上。
她的笑容,在此刻纯净安然,隐在深处的,是他看不懂的茫然。
孟非离忽然俯下身来,发青的唇瓣轻轻的贴合在斜阳脚踝的伤疤上,静静地一吻,带着她身体的幽香,带着他周身剩余的全部力量。
他的吻,全都留给她。
吻着她纤细受伤的脚踝,这一刻,更加不能放手了。但是斜阳却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他。眼神冷冷的看着他,不带任何感情波动。
“孟非离,我该走了。金盈秀已经被抓了,原来顾博涛根本就没跟她登记,当初给她的结婚证也是假的。在顾博涛心目中,金盈秀这种交际花一直是不配进顾家大门的。就连顾欣美和顾欣悦也被赶出顾家了。顾博涛现在将一切摘的干干净净。金盈秀已经被隔离审查,上面很看重那段视频,现在谁也保不住金盈秀了,有任何人出面,等同于跟金盈秀发生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金盈秀母女倒台是迟早的事情。你我之间,开始的时候本就是因为我要报仇,现在,剩下的一切已经威胁不到我了,所以,我也没有留在你身边的必要了。”
斜阳安静开口,大大的眼睛忽闪着,清冷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微妙情愫。
孟非离仰头看她,唇瓣还残留她脚踝的清幽气息。
放她走?怎么可能?
不管她是谁,他都认定她了。“你先换衣服。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孟非离说完,缓缓起身。表情声音平静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他只知道,他不能动怒,不能再次失去她。
斜阳在屋内换衣服,收拾东西,孟非离身子重重的靠在门口的墙壁上,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冰冷刺骨的寒气渗透到身体每一处。
一墙之隔,斜阳离他更加的遥远。
金盈秀一旦坐牢,一年前她的冤屈一旦洗清,她就可以无所顾忌的远走高飞了。
这个世界,他又是孤独一个人。
他对她在这之前所做的一切算计背叛都可以既往不咎,她还是不会回头吗?
孟非离微微阖上眸子,眼底,沧冷一片。
书房内,孟非离静静地吸着烟,很长时间没说一个字。烟雾腾腾之中,他静默的神情肃杀寒凉。
跪在地上头发披散的张素淼,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昔日的呵护照顾,在他脸上寻不到一丝影子,张素淼还没见识过孟非离的手段,当他不过是孟家真正的废物三少爷,无权无根。到了现在,他不过是发泄发泄,不会做得太绝。
孟非离抽着烟,昂着头。挥手让乔叔在张素淼手机中存的号码挨个电话打过去。
那里面不过存了七八个电话号码,其中m开头的一个号码,甫一接通,张素淼脸色大变。
“非离,你不能……”张素淼颤着声音开口,m开头的电话是母亲的。
孟非离仍旧一言不发,挥手示意乔叔行动。
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地架在张素淼脖子上,她吓得瑟缩一下。一贯是低调随和的乔叔,此时犹如恶神附体,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冷冷警告。
“问她现在在哪里?如果敢耍花招,立刻在你脸上划上几道。”
“不……我……我不能……我妈妈她真的一无所有了,我不能啊……”张素淼吓得哭了起来,电话响了三声,乔叔见此,嗤的一声,一刀狠狠地划在张素淼耳根上。
“啊!不要啊!不要毁我的容!不要!”张素淼嗷嗷哭了起来。乔叔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
“闭嘴!老实按照我说的去做!”乔叔凶狠开口,张素淼吓得连连点头。忍痛看向孟非离,却被他眼底嘲讽冷漠刺痛。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韩凌得不到,又在孟非离面前被揭穿了。早知道她好生的留在孟非离身边就够了,怪不得前几天孟非离说带她去磨平脚踝的疤痕,还做了详细的化验,原来是为了检验她那道伤疤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