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敲门进去的时候,顾博涛正坐在奢华庄重的红木椅子上,双手放在书桌上,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她。
“衣服的事情就别放在心上了。虽然我已经登报跟你解除父女关系,但是血浓于水,天底下有哪一个父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呢?当初还不是你一句话,我就找秦思程帮你翻案!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家。”
顾博涛带着一丝无奈淡淡开口,只是那平和内敛的面容,让斜阳想到了他在与商场上的对手谈判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神态,他把她当做一个谈判的对手,一个利用的对象,自始至终,斜阳都没从他眼底看到任何亲情。
斜阳敛了眸子,淡淡道,“爸爸,我知道了。”
这便是她的父亲,何为亲情,何为骨血,不过如此。
顾博涛微微皱眉,斜阳的冷淡让他很不满意,但他又不想表露出来,旋即不动声色的恢复神色。
“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告诉我,我会帮你出头。我做人一向公正,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顾博涛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斜阳一眼。他的意思很明确,如果斜阳心底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他。他会帮她争取的,比如说……她对韩凌是否还有想法!
顾博涛五分钟前得知,韩凌花了1314万给斜阳买了一套tiffany的首饰。这说明什么?韩凌对斜阳的心真的是一生一世?那么欣悦岂不是一点机会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必须重新部署他的计划!
斜阳安静的点头,神情平静安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流露出来。
“爸,我明晚跟孟非离有约,晚上可以出去吗?”斜阳不动声色开口,却见顾博涛无所谓的摇摇头。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把握,我不会多嘴的。”
“知道了,爸。”斜阳点点头,抱着tiffany的纸袋走出书房,关门的一刹那,她看到顾博涛垂下的眸子闪过丝丝算计的精芒。在商场上那个德高望重,令人敬仰的顾博涛,说到底,是一个伪装至深的伪君子,不是吗?
她重回顾家的第一步,是让金盈秀开口劝顾博涛让她回家,而顾博涛一旦看到她还有巨大的利用价值,肯定会顺水推舟的答应金盈秀。
她回来的第一晚,顾博涛就让顾欣悦带韩凌回家吃饭,不就是为了试探韩凌对她的态度!再加上半路上杀出来的孟非离,她在顾博涛眼里,占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的第二步,也就走的顺理成章!
真是可笑!她最亲的父亲啊,到头来,看重的只是她身上可以利用的地方!在豪门之中,哪里有什么亲情?最后为了那点财产可以耗上七年八年的时间去打官司!亲情在那时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斜阳回到自己房间,缓缓地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个抹茶色的绒布袋子,然后是tiffany经典款的礼盒。
那条钻石项链安静的躺在盒子里面。
今天早上,斜阳叫住顾欣悦的时候,去了她的房间,看到顾欣悦梳妆台的杂志就翻到这一页,广告宣传词极为煽情……一生一世一双人。
敲门声恰到时机的响起,斜阳冷眸幽深,抬起头来,却是懒懒的开口,“进来。”
房门开启,顾欣悦一身鹅黄色连衣裙柔柔弱弱的走可进来,看着斜阳的眼神忧郁凄婉,还带着一分无辜的质问。那娇弱的鹅黄色衬托的她面颊更加苍白,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怎么看都透着让男人怜惜的柔弱和无辜。
这才是真实的顾欣悦。
这一年来,她早已厌烦了每天穿着冷色系的衣服出现在韩凌面前,即使是笑的时候,也要刻意去模仿斜阳那种迷离优雅的笑容。
可她怎么都学不像!她总觉得,斜阳的笑容跟眼神是融为一体的,透着渗凉寒冽的感觉。
顾欣悦关上房门,还未开口,已经红了眼眶。这份柔弱天生就等着有男人来怜惜和安慰。
“斜阳,你是故意的……你误导我那套晚礼服是韩凌送你的,你故意激怒我!早上的时候,你叫住我,告诉我明晚会跟韩凌一起参加晚宴!你给我看晚礼服和鞋子。你说你不想去,除非有人撕碎了衣服和鞋子,你才有借口不去!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在意韩凌!你就用他来激怒我!其实那衣服根本不是韩凌送你的!是不是?”
顾欣悦压低了声音质问斜阳,眼底凶猛的淌出两行清泪,委屈的样子像是风雨飘摇之中让人怜惜的一朵兰花。
还真是会装!
斜阳心中冷笑,面上不见任何波动。白皙修长的指尖缓缓地挑起桌上的钻石项链,那优雅迷人的笑容刺得顾欣悦心底冰冷一片。
这项链?怎么会?
顾欣悦所有的委屈和质问都僵在脸上!
“顾欣悦,别说是我故意误导你这种话!早上的时候,我只字未提韩凌的名字!我只说有人送我一套晚礼服,让我参加明天的晚宴,是你自己想多了,非要往韩凌身上靠!我只说,这场晚宴我不想参加,不想让某些人为难,最好的借口就是有人替我剪了那衣服。你心知肚明,一旦我的衣服被人剪了,全家人都会怀疑是顾欣美,而我,没了衣服,也不能参加晚宴了。说到底,不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吗?”
斜阳说完,悠然起身,单薄的身子透出阵阵寒凉的气息,让顾欣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