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玉冠,散落一头柔顺漆黑的长发,镜中的她,转眼成了少女,脱下男袍换上睡衣,躺上床,反复之中,她根本睡不着,冷绍寒比她想像的更加可恶,竟然买一个姑娘的初夜就花费十万,如果不是老夫人是他亲娘,每次给银子他花,他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哪会有钱上青楼?看来得施计让老夫人断了他这条路,纪飞烟恶劣的勾起嘴角。
清晨,纪飞烟刚吃过早膳,老夫人那边的丫环便过来传话了,老夫人找她聊天,纪飞烟打扮一番,便领着翠儿去了,虽然在这府里也呆了几天了,对这个冷府她并不熟,记忆里很多空白,步出小院子,一边走,她一边熟悉冷府的环境布局。
“哟,这一大早的是去哪儿呀?”一句清脆的女声伴着几丝讥讽传来,左边走廊里,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款步而来。
“二嫂。”纪飞烟垂下眸,恭敬的喊了一句,冷府的生意握在二少爷手里,她可不会傻到与这个女人为敌。
“学规矩了,还知道尊敬我这个二嫂了,这个时候,去哪呀?”宁心媚若有深思的看着她。
“去给娘请安。”纪飞烟回答。
“也是啊!孤孤单单的,总得找个人陪着,否则,这日子怎么打发呀!替我向大娘问声安好,环儿,我们走。”宁心媚随意的一扬锦帕,脸色傲慢的离开了。
望着宁心媚离开的身影,身后纪飞烟眼底的柔顺转瞬变得冰冷,翠儿说这个二夫人是当今朝延宰相的女儿,背后势力不可小看,虽是府上二夫人,平日里霸道娇横,很有说话权,连大夫人都忌她三分,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都经她过问,照这么下去,这冷府早晚是他们夫妻的,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只等冷老府老夫人两腿一蹬,他们就可以以主人自居了。
不行,如果真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处境就危险了,照这二少爷冷权现在的所作所为,皆时,哪还会容得下大少爷冷堂,四少爷冷绍寒?而她这个池鱼便跟着遭秧。
一路走向老夫人的东厢,纪飞烟脑子在飞快的盘算今后的路,目前来看,有两条,第一条,冷绍寒休了她,但这个机会渺小,老夫人娶她回府,目的是让她拉儿子回正途,绝对不会轻易放她走,第二条路,就是把那不成器的冷绍寒教育回正途,接手冷家的生意,与冷权争斗,想想,纪飞烟感觉这种可能性更小,不管如何走哪条路,一定要快,要是冷老爷哪天咽了气,就真得玩完了。
远远就看见凉亭下,老夫人正在喂池塘里的鱼,纪飞烟温顺的走过去请安,“飞烟向娘请安。”
老夫人面容慈祥的上前扶起她,“这些礼就免了,来,今日天气不错,陪娘说说话,解解闷。”
纪飞烟点点头,出口状视焦急的问道,“娘,有绍寒的消息吗?”
老夫人料定她会问这个问题,脸色沉重下去,叹了一口气,“老爷派出的十几下人已经出去找了,回来的家丁说连绍寒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看着老夫人同样焦灼的神情,纪飞烟心头一惊,这怎么可能?连阿雄这种混混都可以掌握到冷绍寒的行踪,府上的十几个家丁却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难道他们不知道冷绍寒一向喜欢流连烟花场所?
为了打消心头的疑问,纪飞烟抬眉伤心的试探,“这一个月下来,难道一次也没见到过绍寒吗?”
老夫人无奈的重叹一声,点点头,“只怕了绍寒为了避开这门亲事,逃得远远的了。”
不,冷绍寒就在京城各个烟花场所安身,一个月下来十几个家丁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他的人?倏地,一个信息闪进纪飞烟的脑袋,找人这件事情一定有问题,难道这中间有谁在故意阻拦?一个名字涌上胸口,纪飞烟暗暗冷笑一声,对,只有他才有这种能力控制,二少爷冷权,他一定不想老夫人找回冷绍寒,从中做了手脚,恐怕这些家丁已经被他收买了,纪飞烟胆寒起来,冷府看起来还属于冷老爷的,实权早被冷权给架空了。
“娘,绍寒出门在外,那他身上岂不是没了银两?”纪飞烟挑眉问,脸上闪着担忧之色。
老夫人见纪飞烟担心儿子的现状,心底宽慰,安抚道,“别担心,在你嫁过来之前,他向我要了几十万娉礼钱,我还没向他要回来,银子他是有的,饿不着他。”
原来如此,纪飞烟心底的疑惑解开了,难怪他能在群芳院叫价十万买女人的初夜,原来还有存钱,看来得试探一下老夫人的态度了,纪飞烟神情一悲,难受的埂咽出声,自顾自的垂头抹眼泪。
“哎,飞烟,你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惊讶的上前安慰。
纪飞烟低声抽噎道,“绍寒这么久也不回来,是不是嫌弃飞烟配不上他?若是这样,就让他休了飞烟便是了。”
只见老夫人原本关切的表情,立即严厉起来,“瞎说,就算他想休,我也绝不会答应的,你是我冷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是明媚正娶的儿媳,他不认你,我认你。”
老夫人会错了意,以为纪飞烟嘴里说休妻是气话,便想用这句话来宽她的心,哪知道纪飞烟只听得心直寒,看来老夫人真得铁了心要娶她来教育儿子了,纪飞烟低声抽泣起来,一脸难受,老夫人以为她被她刚才的严厉吓倒了,上前抱住她,纪飞烟怔了一下,才小心的贴在她的胸口,老夫人悲苦的诉说起来,“飞烟,你怪我心恨吗?失去儿子的痛苦,就如同你失去丈夫的苦,我承受的不比你少,老爷瘫痪在床,少堂成日埋头喝闷酒,绍寒又玩世不恭,我所能依靠的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