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绍寒怒睁双目,气得俊脸紫青,“你……纪飞烟……”
“你不是很想休了我吗?这不正好找到了一个理由,休了我,我也乐得轻松自在。”纪飞烟冷笑一声,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理一头长发,镜子映出一张犀利凉薄的秀脸。
冷绍寒僵硬的伫足在原地,气得说不出话来,却又不知所措,他发现自已的自持力越来越无力,她只是随意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怒火澎湃,他想做些什么来教训她,却找不到有用的方法,好像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刺激到她,反而惹得他没来由的气急败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该的,这个仇人的女人,他应该要狠狠的,毫不留情的踩踏她,凌辱她,而不是傻伫在这里,被她戏弄。
纪飞烟梳顺了一头柔顺的长发,一身黑衣,配着她此时冰冷无情的面孔,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凌厉架势,浓密长睫下,是光芒内敛的沉静眼眸,这样的她,就像一只充满攻击力的野兽,叫人不敢招惹。
“我要休息了。”冷淡的逐客令毫不留情的响起。
“这也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走。”冷绍寒不由恼火的反驳,在气势上他已经输了,他断不会在继续妥协下去。
“好,你不走我走。”纪飞烟拧了拧眉,起身推开房门,门一推,夜风猛地灌进来,扬起她齐腰的长发,冷艳气质顿现。
冷绍寒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脱口的的嗓音气恼极了,“我走便是。”说完,大跨步朝门口迈出,朝客房方向走去,没走几步,脚步慢了下来,心底莫名的涌出一丝期待,以为纪飞烟会挽留他,哪知,听闻一声“砰”的狠狠关门声,他脚步立止,一种莫名的羞恼让他想要杀人,这个女人难道就这么无情?
房间里,纪飞烟脱下外衣直接睡觉,哪知门外不远处有一双怨恨的眼睛在盯着她。
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纪飞烟只管等着吴老爷将将绣法抄完,好在今天晚上把潘家绣册完好的送回去,看潘家老爷也不是经常查看这绣册的,这样不知不觉的把绣法偷过来,就算日后吴家有成就了,潘家怀疑也没有证据。
自从前日冷绍寒与冷权争夺马场的事情之后,冷府的分裂更加明显了,仿佛已经清楚的划分了两派出来,下人们也都战战兢兢,生怕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气氛很僵硬,平日里就很冷清的冷府,此时更加没了声响。
纪飞烟思索着,照这样下去,冷府的内斗很快就要爆发了,幸好她有先见之明,让爹娘离开京城,不然,冷绍寒要是把这把气洒在纪家,纪家就可要惨了。
照这么看来,冷权的势力远远大于冷绍寒,老夫人虽有长辈之称,已经惹毛了冷权,如果冷权已经不念情份了,只怕也会惨淡收场,这一点,就要看冷权还有没有良心在了,如果冷权亲娘的死和老夫人有关的话,事情又是另一番发展了。
纪飞烟此时急燥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这次的冷府内斗,千万别扯上她,否则无端趟这场混水,以冷权的作风,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中午,纪飞烟被老夫人传唤,纪飞烟在走廊里一边思索着老夫人叫她干什么,目光闲散的游移,当触到某一处,瞬间心被撞击了一下,只见不远处的花园凉亭里,一道成熟伟岸的身影正在独自饮酒,不是冷权又是谁?只是比起前日他那威风凛凛的优雅神态,此时显得别样的孤独。
他有什么烦心事吗?纪飞烟八挂的在心底想了一下,他都已经注定是冷府的胜利者了,他还愁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孤独的男人有一种惊人的魅力,还是纪飞烟打心底有一种崇拜强者的心里,纪飞烟并不知道她这一眼已经盯了十几秒了,从步上走廊到走廊尽头,除了树木掩映遮挡视线之外,她基本上就放在冷权的身上,因此,她并没有发现,在走廊的尽头还有一道身影正用复杂的目光盯着她,
冷绍寒刚刚回府就得到下人的传唤,说娘要见他,走到南院的廊口,恰好看见纪飞烟的身影朝这边走来,心想着她是不是也是去见娘的,便有心要等等她,哪知道却看见了这一幕,这个女人的目光一直投向花园的亭子方向,眼神热切的移不开了。
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吸引了她,惹得他也好奇的望了一眼,哪料,原来那里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没有,只有一个人在喝酒,看到那个人,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为什么她那么出神的看他?冷绍寒好奇的想要从那双眼底看出她的情绪,至少,冷府现在的处境,做为他的妻子,纪飞烟本该恨这个人,可惜,他猜错了,随着她越来越接近他,而他也越发清楚的看清她眼底的不是恨意,而是痴迷。
莫名的痛感袭击而来,冷绍寒如常的面容下,心底却震憾着,这个女人为什么对二哥会有这样的心思?为什么?
纪飞烟思考了几久,发现她根本探测不出冷权此时的内心想法,他深沉的就像一口深井,叫人难测,直到视线再一次被挡住,她这才回过神来,然而,一抬头,冷不丁的望进另一双复杂难解的眼神,看着他怔忡出神的看着自已,纪飞烟没来由心慌了一下,怎么到哪里都能碰见他了?
“看……看什么呀!”纪飞烟舌头打结起来,暗咒一声,天,他站在这里多久了?该不会自已看冷权的时候他就在吧!
冷绍寒没有答话,只是用一种穿透人心的犀锐目光盯着她,这种眼神盯得纪飞烟心里发毛,他此时不言不语的表情,就好像一只被深深伤害过的野兽在审视着你,分析着你,纪飞烟没来由的骂了一句,“神经。”说完,快步朝老夫人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