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毒?早知道不该进那间屋子的,其他人死掉了没有关系,但他不能死,北狄王的王位还在等着他!
“啧啧,看你这幅苟延残喘的样子,太难看了!还想当北狄王?真是大笑话。”
倏地,空荡荡的屋子中响起一道男声,夹杂着不屑和幸灾乐祸,听得四王子怒火中烧,他拼命的挣扎着起身,大吼:“谁?是谁敢这么和本王子说话!”
“你以为你是最聪明的,除去了所谓的敌手,便能坐上北狄王的位子?有够愚蠢的!”
男声不为所动,继续冷嘲热讽着,四王子怒气丛生,有越来越厉害的迹象,岂料胸口泛起一阵腥甜,一口血从口中喷出,锦被上溅上了点点血星。
“动怒了?你这病可不能情绪过激的,否则就会暴毙而亡,你要是不惜命尽管生气吧!”
凉凉的嗓音,闲闲的语气,又是让四王子气的要死,这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到底,是谁?”一字一句,从牙缝中狠狠迸出,他眸子中闪烁着野狼一般的光芒。
“我是谁?唉,你太健忘了!”
隐没在暗处的脸庞出现在四王子面前,使他顷刻间瞪大了眼睛,逐渐由震惊变成了不可置信,他沙哑着喉咙,伸出手指向眼前人,不自觉地带上了惊恐:“竟然是你?你……你……不是……怎么会?”
“区区小计谋岂能伤到我?你以为你的计划会这般顺利的进行,还就真的是你自己聪明?谋划的天衣无缝?要不是我帮了你,恐怕你的计划还没办法实施呢!”
那一抹邪佞的笑,刺痛了四王子的眼睛,他粗喘着气,道:“你果然是,好深的心机!我们居然全部看走眼了?不过是个汉人奴仆生下的贱种,高贵这种词你不配用!”
“贱种?汉人奴仆?这话说的倒是顺溜!”笑声低低的传来,却充满了危险和冷冽,仿若来自幽冥的修罗鬼刹,脚步声缓缓靠近,俊雅的面容清晰可见,那温文有礼,带着书卷气的男子不是三王子拓跋元,又是何人?
“难道仅仅因为母妃是汉人出身,就活该被你们欺辱?像泥土一样遭人践踏?我同样是王子,哪里比不上你们了?要我看来,你们这群蛮夷,才是卑贱!”
秀气的脸庞扭曲着,一年又一年的欺辱,每次在母妃哀求下的隐忍,恨意早已在心中扎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哪怕是那个所谓的父亲,他不过是贪恋母妃的美貌,对待母妃也是毫不留情的暴打,若不是他拼命讨好,恐怕他们母子俩还过着受人白眼,猪狗不如的日子!
“你……所以这是你蓄谋已久的吗?着实是狼子野心!”
四王子颤抖着身子,恨声怒斥,出身微寒的奴隶之子?也配妄想这些?王位是属于他们这些王后生下的嫡子的,而不是属于他!
“蓄谋已久?狼子野心?”拓跋元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衣袂飞扬间是满满的蔑视,意气风发中的却是对于四王子的最浓重的不屑,看的四王子又是一阵怒意。
“难道我说的不对?”他冷声问道。
“你这是在五十步笑百步么?”拓跋元扬扬眉,脸上浮现一丝轻笑,他定定的看向虚弱的四王子,字字恶毒:“要论狼子野心,要论蓄谋已久我哪里比的上你?连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都舍得陷害,还甚至打算杀了我来嫁祸给自己的哥哥,你可是难以言喻的疯狂啊!而且派人引导自己的亲哥哥去杀自己的父亲,企图令他身败名裂,我的确是甘拜下风!”
四王子闻言,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突然他重重的咳了起来,待他放开捂住唇的手时,手掌上是大片血迹,他嘴角甚至还有着血丝,他忽然产生惧怕之感,不是说喝了药病情是不会严重的么?为什么他竟会吐血?
拓跋元将对方惊慌失措的神情尽收眼底,眼眸中闪现丝丝嘲讽,无论是谁,在死亡面前终究是免不了惧怕的。
“你是不是在想自己的病情为什么会一下子加重?”
“莫非是你……干的?你在药中……动了手脚?”
“诶?这如何能算到我的头上?明明是四王子杀了自己的三王兄嫁祸给二王兄,接着又让人杀了自己的父亲,最后再让自己的亲哥哥背上杀父弑君的罪名,扫平自己登上王位的阻碍,结果事情败露,畏罪自杀了,生怕被人唾骂。”
拓跋元闲逸的坐在椅子上,伸出五指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着,一副轻松优雅的做派,别提多惬意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四王子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襟,面色青紫,不断地翻着白眼,他艰难的吐出一句:“我和哥哥还是没有你狠,还是没有你的城府深,可惜你就算坐上了北狄王的王位又如何?你对陆宸的那点心思,我早就一清二楚,你和他可能吗?有得必有失!”
“哦?那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既然我能拿到王位,自然是有方法同样得到陆宸,她是男子又怎样?我才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与我何干?”
他的脸色开始一变,随后依旧是原来的惬意闲适,唇边扯出一道弧度,冷眼瞧着四王子的断气。
他也不会忘记,少时他和拓跋亮对自己的辱骂,所以他会向他们全部要回来,下面便是王后了,北狄的形势他已经控制住,那个被他称之为父亲的人在四天前就死了,最后他便能踏上王位!
他暗中培植的心腹此刻应该把四王子的那些个罪名昭告整个北狄,企图杀害兄长,陷害兄长,鼓动兄长杀父,这一条条的罪名,足以令他万劫不复,而自己要的是死无对证,这样一来拓跋亮就再也无法翻身!其他的王子皆被他收服,没有人能和他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