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小心!”司墨昭扯过她的身子,一把将她抱起来,未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如蝗虫一般,又密密麻麻的飞矢朝他们飞来,想来是她无意中触动了哪里的机关,虽然司墨昭已然跃至半空中,但两人的重量难以支撑,他隐隐有下坠的趋势。
电光火石间,二人已是十分危险。
君遥冷笑一声,解开腰间的缎带,仿若蛟龙出海一般挥舞起来,运足了内力的缎带对上无数箭矢,顷刻间飞箭被打落在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玄光闪烁不定,一层又一层的箭头插满了地面,待到飞箭停下,远远望去,地上的箭尾微颤,看不到边际。
太险了!君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兀自残留着几分后怕,他们俩差点就成了两只刺猬。
她记得自己明明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的,咋就触动了这些流矢?
“你凑近看那只雪色凤凰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板,我想要提醒你却是来不及了。”
司墨昭似乎是看透了她的疑惑,开口解释道:“估计这是为了防止外人进入禁地设下的陷阱,恐怕后面还有,一定要更小心。”
两人继续前行,顺着大殿的左边走去,左边透着微微的火光,并且随着两人的越走越近由微弱变成了明亮,然后两人站在了一间石室前,亮光正是从紧闭的石门后透出的。
要推开么?君遥用眼神示意微之美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微之美人的回答。
二人同时把双手放到石门上,齐齐运起内力,集二人之力推开了石门,可是面前的一幕竟是让两人愣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石室中的确是烛火通明,却不是原有的油灯,是两三个火折子同时点亮造成的,几个人大眼对小眼,一时间全没反应过来。
“你们是何人?”墨北影喝问道,面带狐疑的打量着跟前的两人,看样子是一男一女,蒙着面纱,穿着玄女宫弟子的服饰,但他们能到这里,想必不是一般的弟子!
他和尹风刚刚从探来的密道进入这间石室,就遇到了宇文珏和穆菲尘,原来穆菲尘是宇文珏的人!他们也一同来到了禁地,想不到在他们之后,又有一男一女闯入这里!
君遥面纱下的嘴角抽了抽,还真是狭路相逢啊,大家是不是都算好了的?一晚上就碰到了一起?或者说,他们的来意是相同的?
不等君遥开口,司墨昭压低了嗓音,沙哑无比,带上了几分阴阳怪气:“这位公子倒是说笑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吗?”
此话一出,似是戳中了墨北影的痛脚,他瞪了司墨昭一眼,少了原先的咄咄逼人。
“二位藏头露尾,遮面不欲见人,如此行径,未免太没有君子风范了吧?”
宇文珏手执着火折子,幽深的眸子扫过二人,话语淡淡,却是带着几分激将之意。
君遥挑了挑眉,仔细打量着宇文珏的全身上下,蓦地嗤笑道:“堂堂定国公,还有北朝太子,难不成是晚上闲着没事干,觉得人生不够刺激,所以才来玄女宫禁地进行大冒险么?”
她比司墨昭更加的口下不留情,外加毒舌,脸皮稍微薄些的墨北影和尹风显然是面上升起尴尬之色。
宇文珏依旧是波澜不惊,多年的尔虞我诈早就养出了他处变不惊的性格,他似是没有将君遥的嘲讽放入耳中,温雅一笑:“阁下来这里,难道也是闲着没事干来进行禁地大冒险?”
他本以为对方会被堵得说不出话,岂料君遥玩味一笑,黑眸中闪现点点光芒:“如果说我们是这样呢?没错,今天晚上月色不错,刚好吃完晚餐想消食一下,所以选择玄女宫禁地无疑是个好地方!没有冒险的人生岂不是很无趣?”
这一番话,说的是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就在与人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一般,听得几人目瞪口呆,哪怕是沉稳如宇文珏,他亦是面带惊诧,他想了无数种回答,偏偏就没想到这一种!
司墨昭才是大开眼界,他自认脸皮已经很厚了,此刻的君儿脸皮比他更厚,瞧瞧几人的反应可见一斑,想来刚才一番话是令他们震惊不已。
“阁下好口才。”宇文珏毕竟是宇文珏,他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翩翩风度,一句赞叹听不出感情。
“好说,多谢定国公夸奖!”君遥笑的灿烂,穆菲尘当下就厉喝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知羞?”
“说起不知羞,我可比不上玄女宫的圣女殿下呢……”君遥拖长了语调,语气顿了顿,带着三分讥讽,四分不屑,两分漫不经心,一分愤怒:“敢对自己的师弟,圣子水如镜下药的也只有圣女殿下才干的出来吧?啧啧,得不到自己师弟的心,妄想用下三滥的手段,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光这份本事,实在是令人自愧不如,起码没有人会像圣女你这么饥渴的,比起不知羞,谁最厉害呢?”
司墨昭用移魂摄魄的方法使穆菲尘忘记了一切,唯独定格在她对自己师弟下药的一幕上,接下来他篡改了穆菲尘的记忆,让她记得自己的好事被一个宫主派来的女弟子给打断了,并未成功。
如今由君遥说来,三人不禁皆是惊愕的看向穆菲尘,尤其是宇文珏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变成了浓浓的怒气,她是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明明再三警告她,不准违背他的命令,没成想她居然是阳奉阴违?
只是,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对面的身影,为什么她会知道?除非她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何人才能目睹?不言而喻,只有水如镜身边的人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