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熙的父亲得罪了我的那位大哥,一度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是我设计救下他满门,最后他协助我扳倒了大哥,算是报了他的仇。”
司墨昭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地方,道:“看到那里了么?”
君遥随着他的视线,入目的是一座破旧的院子,萧条至极,与此处繁华的街道格格不入,相差甚远。
“那里是……”
“那里?”他讥诮说道,随即冷冷一笑,眼底的讥讽之意更浓了,他的声音很轻,轻到一阵风便能吹散,却真真实实的传入她的耳中,清晰无比。
“是我的那三位兄长居住的宅院啊!疯子,傻子,残废,怎能在人前丢脸?太丢鼎北侯府的脸了,因此我另外找了个地方安置他们,保他们活的长长久久。”
君遥闻言,其中又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还掺杂说不出的恶毒,她怔怔的抬头,眼前的男子俊美如天神,他的神色是狰狞如修罗,那种嗜血的阴狠愈发的浓重了,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
她记得他虽然行事不择手段,狠辣了些,可是很少会露出今天的这种神情,像是……像是被什么操纵了一样,没有神智,没有感情,宛若站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个玩偶,无情无心的玩偶。
怎么回事?她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升起,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君儿,要去看看么?”司墨昭看向她,笑意盈盈的发出邀请,依旧是熟悉的宠溺温暖,方才的那一幕不过是她的错觉。
但她清楚那绝对不是错觉,绝对不是!不安感是如此的强烈,她无法忽略。
“好吧。”她想看看那三人变成了什么样,证明她看到的不是假象。
那座院子在小巷中间,尽管在街上看着,好像是近在眼前的,若要走过去,还是有段距离的。
风吹过院子的木门,发出吱呀的颓废声响,门前积了厚厚的树叶,延州正是秋季,枯黄的落叶落得满地都是,愈发的萧瑟。
司墨昭微微一笑,推开了木门,院子里没有一人,然而一股子臭味从前方的屋子里传了出来,君遥心中已然有了隐隐的猜测,待到他推开屋门,令人作呕的更重的恶臭味飘来,她仍旧是皱起了头,看清里面的情形后,大为惊骇。
屋子非常黑,司墨昭走到一边点亮了残余的油灯,微弱的光线照亮了这一室的黑暗,地上依稀可见有三团物体,与脏污的地融为一体,再走近些,才能看清是三个人。
他们全部蜷缩在地,距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是几床破旧的棉絮,恶臭味正是从那里传出的,借着油灯的光亮,上面是变黑的污渍,还有排泄物的迹象,相当的恶心。
大约是感觉到了有光,其中一人醒了过来,他睁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司墨昭,嘴里呜呜呜的说着什么,君遥震惊的发现,他的舌头被割掉了,所以才不能发声。
他匍匐着爬过来,四肢全部都废了,不得不像动物般一点点挪过来,格外的瘆人。
“二哥,最近可好?”司墨昭笑得温婉谦和,可看在对方眼中不亚于恶魔的笑,他眼中有怨毒,有畏惧,有恨意,交织在一起,犹如一支支利箭刺向对面。
“看起来还不错呢,和大哥还有三哥一起,不是合了你的心意?”
正在此时,另两人也醒了过来,一人傻笑起来,另一人疯疯癫癫的四处乱跑,三人的惨状,着实吓人,君遥转头凝视司墨昭,他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心情似乎很惬意,漠然的瞧着他们。
“君儿,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敢欺凌我,与我作对的下场!”
司墨昭的面容蓦地阴狠扭曲,绝代的风华刹那间蒙上了一层阴影,失去了那卓尔不凡的风采。
“我看到了。”君遥颔首,心底是止不住的疑虑,微之美人的性格反差太大了,是不是其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那我们回去吧!这里哪怕是我的那位父亲亦是无法踏入的,他们充其量一辈子都得呆在这里,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他拉起她步出屋子,君遥转头,对上司墨昭二哥的眸子,黑眸幽幽,仿佛在向她述说着什么,痛苦与绝望充斥其中,最后剩下的是但求一死的释然。
回到府中,两人并没有碰到过司墨昭的那些个兄弟,想来是他们畏惧他,能和他少接触就少接触。
“君儿,我有一份礼物给你。”
君遥略带疑问的看着他,什么礼物?
“来啊,把人给本世子带来!”
不多会儿,一男一女出现在书房,皆是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参见世子殿下。”
“微之,他们是……”
“陈平,陈珠,还不来拜见你们的主人?”
两人抬头,惊诧司墨昭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们本以为他训练他们,是可以成为他的心腹,哪知竟是要他们来照顾一个女子?
陈珠飞快的瞥了君遥一眼,见到司墨昭如此亲昵的拥着她,眸中泛起一阵愤恨,随即隐没不见,仍然是刚刚恭敬的姿态。
陈平没有多大的反应,可心中是有怨言的,他们训练出来,难道只能做个女人的随从?
“怎么?你们不愿意?”司墨昭加重了语调,不悦的问道,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当初培养他们也是君儿的原因,她是想培养能忠于自己的人吧?因为四年前的意外无法做到,那他就替她完成。
“不,我们愿意!”无论再如何不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