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红唇弯起深深的弧度,眼底的笑意玩味不休,水波微微荡漾着,随着他眯起的眸子化为更深的一汪春水,男子竟然也可以有这样的媚态!
“尹若飞,桃林县新任仵作,破了不少案子,是么?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还是传闻毕竟是传闻,花瓶而已?”
低低的喃喃声从他口中逸泄而出,宛若珍藏数年的女儿红般醇厚,无端的带上了几分性感,激起一片酥麻感。
红衣飞扬,转瞬间消失,唯有浅浅摇曳的树枝昭示着来人的离去,并非一场迷幻的错觉。
原本仰躺在椅子上的尹若飞不知为何,突然起身转向窗外,他所对的方向正好是红衣男子站着的地方,然而此刻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他几步可见的皱了皱眉,刚才他感觉到有道视线一直紧盯着他,可是现在看过去,又没人了,莫非是他的幻觉么?
他摇了摇头,大约真的是他的幻觉吧?重新提笔在柔软的纸上挥毫,若是有和他一样的现代人看到他笔端的内容,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他写的正是宋慈留下来的《洗冤录》,并且是用英文书写的。
他不知道将来是否还会有来自他那个时代的人无意中穿越到此处,但他想要留下他的痕迹,曾经到过这个时空的痕迹。
三日后的桃林县分外的热闹,在距离桃林县不远处的迎官亭中站着衣冠齐整的此地当政县令李福,他带领衙门上下大大小小的人员一大清早就等候在这里,迎接即将到来的靳南王诸葛清零。
此人年少便承袭了靳南王王侯之位,堪称年轻一代中的翘楚,出类拔萃。且靳南王封地在富庶的南方,实力乃是众位藩王中数一数二的,只是世人传言诸葛清零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甚至发生虐杀姬妾之事,说他生性残忍嗜杀,可谓是名誉扫地。
“大人,这人怎么还不来?”站在李县令身后的师爷刘殷朝前面眺望了几下,小声询问。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靳南王的性子,那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不过我们桃林县地处偏僻,难得有这样的大人物来,多等些时候也是应该的!”
李福是京中宰相的门生,素来以宰相马首是瞻,他在来桃林县之前对这位狂妄无忌,随性而为的藩王略有耳闻,他的暴虐之名那是三岁啼哭的小孩子听到了都会停止哭泣的,他绝对是众藩王中最不能惹的一位。
说着,他环视了下四周,再次和身后的师爷窃窃私语:“我说,尹若飞人呢?怎么没看到他的人影?我不是说了要整个衙门的人都随我一起迎接靳南王么?”
师爷闻言,同样往后看了看,的确是少了个尹若飞,不由得询问张捕头:“尹仵作呢?为何他不在?”
“哦,师爷是问尹仵作?他似乎今日上山采药去了,打算等下去药铺那里进行义诊,说是不来了,还说是大老爷批准的。”
师爷点了点头,转回头答道:“老爷,张捕头说你批准尹仵作今日不必来迎官亭的,想来他应该进山采药去了。”
“嗯?有吗?”李福面带疑惑,终于想起来前几日尹若飞夹在验尸报告中的字条,貌似他的确是批准了,估计忙着迎接靳南王,把这茬给忘了。
“对了,我似乎是批准了,瞧我这脑袋,健忘的很!”
话音刚落,前面就跑来一个身着捕快服饰的少年,黝黑的额头上满头大汗,他冲到李福面前,道:“大人,王爷的仪驾快到了。”
“那赶紧准备去!”李福整了整衣冠,抬头遥望远处,果然一顶奢华大气的马车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两边是骑着马的黑衣侍卫,紫檀木打造的车身,由精良的锦缎包裹着,车帘旁悬挂着琉璃铃铛,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风吹过处,发出清脆的声响,铃铛下的流苏是难得一见的云锦,颜色艳丽,做工细致。
不少人都看呆了,天哪!他们窝在桃林县这么个小地方,以为桃林县第一首富家的东西已经算是华丽的,岂料和这辆马车一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这回他们是彻底大开眼界。
“桃林县县令李福率所有衙门人员,前来迎接靳南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福率先跪倒在地,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其他人见状赶紧跪了下来,口中说着和他一样的话语。
车帘被掀开一个小小的角度,懒洋洋的男声从马车中传出:“起来吧,李县令这排场有些大了,本王只是觉着桃林县的桃花很漂亮,特地带着姬妾来瞧瞧罢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给本王准备好地方就是!”
鹰隼般犀利的眼眸扫过跪倒在地的众人,唯独没有看见那日的紫色身影,诸葛清零放下了车帘,闭眼吃着身边美妾递来的水果,淡淡道:“好了,李县令还不带我去下榻的地方?”
“是,微臣赶紧带王爷去!”
听到诸葛清零的指令,李福马上从地上站起,瞅了瞅自家的师爷:“师爷,你和我一同陪王爷去下榻的院子吧!”
桃林县地方比较小,没有设下驿站和行馆,因此李福征用了桃林县首富家的院子,恰巧院子后山就是桃林县最美的桃花林,在那里欣赏桃花最是合适,想必靳南王也会满意的。
李福一身便装骑马跟随靳南王一行缓缓走向准备好的院子,期间马车中传来女子和男子间的调笑声,暧昧声,还不止一个女子的声音,然后变成了娇喘,他装作左耳进,右耳出,这位主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横行无忌,为所欲为,出门在外也不收敛,这年头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