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一张放大了的笑意盈盈的绝美脸庞,肤如凝脂,风华绝代,艳丽的红衣穿在他身上是无声的张扬,似火的热烈,似乎能将人燃烧殆尽。
尹若飞一开始把对方误认为女子,片刻后看清他的穿着才发现是个男子,这样陌生的面孔是他没有见过的,他在桃林县生活了半年,对这里的人非常熟悉,他可以肯定,这个男子不是这里的人。
“公子感觉哪里不舒服?”尹若飞把上他手腕,低下头问道。
诸葛清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尹若飞,对方垂下的睫毛在眼睑处形成一小片扇形的阴影,上次只是远远看上一眼罢了,如今仔细瞧来,说是白皙秀雅亦不为过,肌肤细致的连一丝毛孔也看不到,淡淡的青草香气扑鼻而来,给人一种干净澄澈的感觉。
还有刚刚那双凝视着他的眸子,如墨般漆黑,闪烁着点点光芒,他忽然有种想要吻上那双眸子的冲动。
“近日来有些心浮气躁,倦怠不已。”他慢慢回答道。
尹若飞把着他手腕上的脉,心中暗自腹诽,心浮气躁?倦怠不已?他看是纵欲过度还差不多!尽管眼底没有黑青之色,从他的脉象上看是泄阳过多,说白了是房事不知节制,啧啧,看不出来还是个纵情声色的主,看打扮也是个纨绔子弟出身。
“哦?公子的病没有多大的问题,关键还是少些情事,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很伤身的,为着自己的健康着想,最好注重养身。”
尹若飞不管对方是谁,他素来是有话就直说的个性,二十一世纪养成的习惯,怎么也改不了,平静至极的语气使得李福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暗自埋怨尹若飞太过心直口快,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靳南王,这样说岂不是会触怒这位难缠的主?
诸葛清零挑了挑眉,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面上微带笑意,却令李福不安起来,据说这位主很是喜怒无常,也许上一刻他还在笑着,下一刻就会挥剑杀人,他不会拿尹若飞开刀吧?
虽说他觉得尹若飞太过口无遮拦,怎么说也是县衙的仵作,何况这个尹若飞的确有几分本事,一直以来帮他破了不少案子,又深受本地百姓的喜欢,如果靳南王真的怪罪于他,他得想办法为他脱罪!
“哦?你不知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么?莫不是,你还是纯阳之身?倒真是稀奇了,看你的模样也该十七八了吧?难道是……啧啧,看你的模样,唇红齿白,比女子还要美丽上三分!”
他未完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诸葛清零身边的几个侍卫和马车中的姬妾都笑出声,尹若飞并没有因此勃然大怒,他瞥了诸葛清零一眼,似是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如何与公子没有丝毫关系,要说比女子美丽,应该说的是公子你吧?回头一笑百媚生!你这种类型就是所谓的娘娘腔,另类的娘们儿,我怎敢和你相比?而且纵欲过度小心精尽人亡!别死在了女人的身上!”
尹若飞岂是好惹的,他不生气不代表他不在意,当下就反唇相讥,听得诸葛清零一下子黑了脸,哪有人这么指责他的?这个尹若飞实在是太胆大了!
“公子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了就请让让,后面还有其他的百姓要看病,你一人占了这里,不知道尊敬老人么?”
在他后面的正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他低低的咳着,面有菜色,明显是病的不轻,诸葛清零眯起眸子,眸色越发的幽深不见底,他本以为这个尹若飞不过是个小小的仵作,竟是这般的牙尖嘴利,连他在他面前都要败下阵。
尹若飞原本在药方,见他不回答不由得抬起头,清冽沉静的黑眸望进了他的眼底,恰如夜空的星辰,美得有些炫目,那一瞬的光芒灼的他有种闭眼的冲动,抚上自己手腕的手指指尖有一层薄茧,触上自己的肌肤,激起一片酥麻,心中生出异样。
白皙清瘦的手掌,有力的骨节,隐藏着难以言喻的爆发感,诸葛清零有几分诧异,这样的手是一双习武的手,难道说这个尹若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知道公子看完了,能否让让身后的位置?尊老爱幼是一项美德,难道说你连这点都不愿意做?还真是……”
他后面的话并未说出,诸葛清零如何会猜不到?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变,是说他禽兽不如?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说他!恶狠狠的瞪了尹若飞,亏他对他有了好感,这人说话实在是气人!
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他身后的老者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耳中传入那个男子的关切之语,表情更加的难看,和他说话就如此不屑么?却对个老人轻声细语!
“王爷,您看……”李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诸葛清零的表情,见他满是恼怒之色,心道这次尹若飞恐怕要有麻烦了!惹上这位难缠的主,注定要不得安宁啊!
“废什么话?还不快点带路?”诸葛清零按捺下自己的怒气,告诫自己不要和一个小小的仵作置气,未免太有失堂堂王爷的风度了,但忍不住的怒火总是上涌!
李福为了避免遭池鱼之殃,赶紧称是,带着诸葛清零一行人离开了,尹若飞凝神望着他们的背影,复又垂下头写着手中的药方,李县令的身影他是绝不会认错的,能令李县令如此尊敬的,必然是张捕快口中的大人物,恐怕他就是所谓的藩王了吧?
而且这位藩王确实是富可敌国,这般奢华的马车,紫檀木车身,稀罕的琉璃,少见的锦缎,还有驾车的马,通体纯白,不带一丝杂色,绝对是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