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御医看了陆皇太妃一眼,将之前和吴太医对上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皇太后脸色大变,陆皇太妃的脸色也更难看了。
皇太后此时看了看陆皇太妃,又转回头,说道。“她可怜的在京中连个亲人都没有,又上哪里静养去?裴家一个个都想要她的命,被打断了腿竟瞒的一丝风声也无,好手段啊!那孩子若是回了裴家,只怕连根骨头也不剩下!羽翼,你不是去看过那孩子的吗?怎么也没听你吭一声,嗯?”
庄羽翼忙跪地喊冤,辩解道。“当日臣妾去看望夏卿,她坐在床上,并未多言。若非被逼,便是顾着裴家名声不便多言……倒可怜了那孩子,那般情况下还替裴家的名声考虑,可裴家何时又为她考虑过。若非裴家一再逼迫的她走投无路,又怎会出现这种状况……都怪臣妾不够细心,没有早些发现,请母后恕罪……”
庄羽翼确实也有些难过,若是早点发现夏雪瘸腿,或许皇太后会有不同的举措吧?
皇太后气不过来,锐利的视线轮流扫过诸位。庄羽翼、福慧长公主明显有话要单独和皇太后说,可陆皇太妃赖着不走,真讨厌。
最后福慧长公主说道。“母后,夏卿伤势极重,吴太医都未必能治好。她的腿也得早日补救,否则……”
庄羽翼接话道。“那要不将夏卿接到臣妾那里去吧……不知母后可否开恩让盖御医给她看病,臣妾那里离母后这里也近一些,并不太耽误母后……”
盖御医是皇太后的专职御医,不能离开皇太后太久。
盖御医却犹豫道。“微臣一人之力,也不能保证能将她……她体内有旧疾,很多药用不得,不是伤了这里就是那里加重。而她身体实在太弱,微臣……微臣能力有限,请皇太后恕罪……”
说着话盖御医也跪下去,夏雪的腿、他搞不定,他不能乱接话,而要留下口子。
皇太后斜了陆皇太妃一眼,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冷锐和讥讽。
陆皇太妃就硬着头皮不走了,皇太后也豁出去了,冷冷的道。“……”
福慧长公主抢了话头,跪请。“母后恕儿臣放肆,不如将她接到宫里吧,儿臣玉台殿还空着,她孤身一人住着很方便。如此则一来多请几位御医会诊,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二来全了母后疼爱晚辈的心,左右就是救她一命罢了。三来……儿臣从其乳母蒋氏那里得知,夏卿有一良方,倒兴许能解母后之忧……不论是否有用,试一试总是个盼头,总比日日吃苦汁子好一些……”
这话福慧长公主一路上是思量过的,夏雪的那些话她听着很动心,她学却学不来。而且夏雪没处可去,只有入宫最好。而只要夏雪入宫,陆皇太妃早晚要知道,那还不如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兴许还能给夏雪邀到一桩大功劳,日后对夏雪也有好处。
对福慧长公主来说,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是。皇太后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就这个心愿,皇太后很清楚,也很高兴,扭头看向陆皇太妃。
陆皇太妃这会儿还能说啥?不给夏雪治病?帮申皓云说话?她说得出口吗?
皇太后刚还听了秦晏一席话,再加上福慧长公主所说的方子、皇太后一听就知道是夏雪而不是蒋氏。因此,皇太后点头,允了!
福慧长公主立刻高兴的笑道。“就说母后最疼孩子,儿臣先替夏卿谢过母后……她重伤在身,要谢恩只怕得一两个月后了。不过母后恕儿臣放肆,夏卿重伤、这么远的路只怕于她身体有碍……儿臣斗胆,求母后赏儿臣半副銮驾……儿臣的车辇小了些,夏卿躺着儿臣就没地儿坐了……”
皇太后也松快起来,笑骂道。“我的銮驾你也敢想,皮厚了!”
话虽如此,皇太后还是让人立刻去准备。她心里明白,要接夏雪就得趁早。晚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福慧长公主事儿办成了一半,等銮驾的时候也乐得哄皇太后开心,嘻嘻笑道。“儿臣还是小时候坐过母后的銮驾,那时候姐姐说如果我们的车辇能合一块那该多好,就可以坐一块儿玩了。分成两个都小了……”
福慧长公主提小时候的事儿,是向皇太后表明。皇太后小时候疼她,她记得很牢呢。
皇太后听了很高兴,却依旧笑骂道。“是你想坐还是想照顾病人?”
福慧长公主连连点头,假装老实的应道。“当然是为了接夏卿……”
皇太后道。“那好,你还坐你自己的车辇,让那孩子坐我的銮驾!”
“啊?”
福慧长公主做出伤心欲绝状,缠着皇太后不放。
一旁陆皇太妃和庄羽翼也跟着插科打诨,仿佛她们之间什么矛盾都没有似的。
事已至此,陆皇太妃只能等着夏雪进宫后再想办法,那不过一个小小的……蚂蚁罢了……
夏雪还没进宫,已经有人等着碾死她了,不过最后死的人是谁可不一定……
夏雪导演的戏,通常都是大戏,比好莱坞大片还热闹。
因为她往往因势利导,将多方有利益关系的都拉进来,然后自己挪一个贵妃榻泡一壶菊花茶摆一碟瓜子儿边嗑瓜子边欣赏……
后宫此时已经暗流汹涌、愈发汹涌,有人要将夏雪捏死。
前宫、乾元宫,崇德殿,寻常小朝会在这里进行。大朝会及册立皇太子等大型活动在太极殿。
今日的早朝在京兆尹、京兆少尹等十数位无故没来上朝事件后,在国内新闻还没播完、地方新闻正在准备、国际新闻还没到齐时,一档娱乐快报强势插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