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重阳之后快过年了,将郑亲王他们留在京城过完年再走。你可以多鼓吹如今天下太平,郑亲王多年未回京,值此机会好好孝顺孝顺嫡母和生母,大家过个团圆年再走……”
夏狷介说的自己都腻味,实在恶心,不说了。皇帝一家人都是戏子,假惺惺的,在一起也未必能团圆,他懒得说了。
可这一番话,说的皇帝、皇太后和秦晏、夏雪面面相觑,事情,似乎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釜底抽薪、制造内乱,有比这更简单的么?预先取之,必先予之。人生舍得道,有舍才有得。
这才叫狠,这才叫杀人不见血!还真可能不怎么死人,就将这件事摆平了。
郑亲王要造反,必须以郑国为基础。朝堂上不行,皇帝乃明君,天下仰望。又手握实权,老郑还是别想了。如今则要直接在郑国放上两把火,烧的那叫一个痛快啊!
而且,夏狷介连老郑七个儿子都知道……夏雪想,大家其实还是不能脱离这个环境,皇帝终究还是老大,胳膊就拧不过大腿,孔子只能回家教书……夏家就算有本事也得售给秦家……除非夏家不想过好日子或者有本事翻了天,显然后者是不可能的,前者是不可以的……
皇帝站起来,给夏狷介长揖一礼,正色道。“若兄弟子侄与江山社稷得共存,卿首功!卿素不爱俗世,特拜为太子太师,你爱怎样就怎样,一切随你高兴,如何?”
秦晏忙站起来,陪着皇帝给夏狷介行礼。若能和平解决此事,他也高兴,行礼,行大礼!至于这太子太师,明显是给他留的嘛,他一定要行礼的,敬礼!
荣华富贵,真的只是皇帝嘴里的一句话,比如刚才的华玉县主,比如现在的从一品太子太师,张口,给了!
六部尚书,正三品。七相,二品,有的正二品有的从二品。太子太师,从一品!虽然太子太师是加官、没实权,相当于名誉主席、名誉校长、名誉书记之类,可,他还是一品啊!齐朝制度森严,职事官极少一品,散官有一些挂个虚名,这加官,也少啊。
满天下一品算起来,真不多,多得是二品三品的鱼儿游的最得瑟。宣恩公初封是从一品,到裴家荣三等公就到了从二品。虽然一个是官一个是爵,可就这意思。
秦晏忙着拜师、他今儿一定要将夏狷介套住。套不住我套你侄女儿……
夏雪目瞪口呆、皇家是不是太搞笑了?她搞不懂了……
只有夏狷介,就坐那,稳如泰山、一动不动,还漠然冷嘲。“动不动就来这招,给人授官,当糖一样哄孩子呢?你不嫌寒碜我嫌!这种腌臜官没的污了我的耳朵,你还是快收回去吧。”
皇帝无辜的看了夏雪一眼,脸都没法红了,被夏狷介鄙视的太彻底。关键他没有见一个人就授官吧?寻常的官是或征、或选、或点、或怎么地。唯有相、三孤、三师等少数极品才拜官吧?拜相封侯,就是这个拜相。最初拜相的礼节是非常复杂的,皇帝有托付之意,以示敬重。现在都“拜”他为太子太师了,还有哪里对不起他呢?
夏雪也觉得,能让皇帝如此,就别太矫情了。在人屋檐下,还是要低头的。过刚易折……
但皇太后还是说好话,帮着秦晏留贤才。“官场是有些不良风气,可最近不也在清官嘛。还是夏卿提醒的……”
夏狷介皱眉,通透的眼睛盯着皇太后,他生气了!
皇太后也很无辜,清官运动,多好的事儿啊,是夏雪提醒的,夏雪有大功劳啊,又哪里错了?
除了夏狷介,秦家三位都纳闷,还害怕、担心,还有些期待,等着夏狷介一气儿喷完,别改天又来。关键改天想请他喷他也未必朝你喷,他喷的都是珍珠琥珀珊瑚啊……
夏雪一头的汗,叔父大人是不是要学一点中庸之道适可而止呢?现实是赤果果的,很容易擦枪走火。小心惹的皇帝或者皇太后一个不乐意了。不是她怕事,毕竟事情就这样,没必要的代价,没必要……
夏狷介盯着夏雪,问。“他们都说你说的,是不是?”
夏雪想了想,老实的应道。“我听皇太后说的,我也是提了一下,提了一点个人意见……”
夏狷介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侄女儿,语重心长的教训道。“以后莫要再说这些废话了,回头齐朝换了皇帝第一个你倒霉,还一点都不冤。”
有这么严重吗?皇帝和皇太后对视一眼,怎么事情到了夏狷介嘴里,都如此的惊天动地?
秦晏忙恭敬的请教。“此话怎讲?”
夏狷介是要教训侄女儿,可懒得教旁人,所以他鸟都不鸟可怜的秦晏,自顾和夏雪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给它洗蜕了一层皮也白不了,它就那德行!你想以一种运动压下另一种混乱,可犹如饮鸩止渴,问题更大了。如今底下暗潮汹涌,势头已经朝京外扩散,人心惶惶。”
“听说要给乌鸦洗澡,天底下所有乌鸦都紧张了,它也没办法,它一生下来就是黑的,洗不白。如今离京近的郡州县都有了反应,影响之大,你可顶不下这罪,回头你就算触柱也没用。”
夏狷介不是危言耸听,是说真的,想起大哥触柱而亡,他心之痛,对侄女儿就更关心。对这一家人就更厌恶!明明你们的事儿,为什么非要扯上他侄女儿说的?恶之!
皇帝被吓着了,皱眉想了想,说道。“朕知道影响会很大,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