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重重的抖了抖那资料,哼哧一声,心想我又不懂军事,我只懂得特务,晓得不?
当然能将安忠护废了,杀不杀他确实没所谓,可千万不能纵虎归山之类的,那就划不来了。
再有资料称。平南卫分军北上,镇住郑国。
同时秦晏接受夏雪的拿手好戏,让老郑的儿子小郑秦晗的侍妾的兄弟不停活动,不停给安良找麻烦,给安雅脸上不停抹黑,再给小小郑秦晗的长子做点手脚,给小朋友好吃的好玩的、给他讲郑国多好多伟大多雄壮,顺便再给安良找几个美妾……
资料非常简洁明快的提了一下,便转到结果。秦晗的侍妾的兄弟比裴家荣的侍妾的兄弟程建业毫不逊色啊,那能耐,折腾折腾,让安良在郑国就稳不下来。如今安良在郑国情况尴尬,结局就这个。
当然,秦晗的侍妾的兄弟之所以接受这个转了很多弯到他手里的意见,是因为。老郑可以做皇帝,秦晗可以做皇帝,这对他是有利益的。可安雅做皇后,对他有啥利益?安忠护这个国丈手握军权扎根西北,别的嫔妃绝对得听皇后的。若是能将这个皇后在还没成为皇后的时候踹下去,或者能让他妹妹做上皇后,那不是利益大多了?
只要有利益,就一定能挑起战争,夏雪就精于这个。至于平南卫南宁卫之类的,她业余。
在这份资料的最后,是问夏雪。小郑兄弟七个不回京,怎么办?
如今老郑入了京,小郑七个不回来,这事儿就麻烦了。可这事儿有啥可麻烦的呢?夏雪招手,让晏清过来,给他说。“你写……”
晏清招手,让秦时泽过来,大王子麻烦您来回信,您字儿比我写得好。
夏雪盯着晏清,晏清给秦时泽作揖,大王子末将求您了,您去吧。您和六皇子是兄弟,您还能加进去自己的想法,这不整好?
秦时泽看过来,夏雪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写就写,有啥的嘛。
夏雪觉得时局上秦时泽比晏清懂得多,秦时泽的位置也更接近秦晏一些,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更接近。而且跟秦时泽谈,秦时泽不会跟皇太后那样随时准备翻她的脸。秦时泽则觉得能为lady服务本来就义不容辞,而且能知道西边的事情,还能知道夏雪的妙计,他也很高兴。
皇太后做事都不避开秦时泽,秦晏跟他是好兄弟,夏雪当然也不用避着他。两人就凑一块了。
秦时泽过来,内侍在夏雪卧榻跟前摆开水陆道场。秦时泽坐下去,提笔,等着夏雪说。
晏清在某个角落对手指。这一对年轻人到底啥意思?难道哥我的意思表达不够清楚?还是我跟年轻人有代沟?难道如今的年轻人喜欢左手牵着晏哥右手牵着泽哥玩三角恋?郁闷……
可晏清的意思太含蓄了,坦荡的夏雪和磊落的秦时泽真没领会,对不起清哥……
夏雪和秦晏啥关系啊?那就是没关系。夏雪和秦时泽啥关系啊?那就是哥们。这都没关系,干嘛搞那么婉约啰嗦,有事儿做事儿!
夏雪和秦时泽对视,笑道。“我字不好看,他说我来着。我说,你先写一份,一会儿我们讨论完再修改。”
一会儿皇太后还过来,如今皇太后不大管这些了,夏雪写完她看一眼,多半就这么通过了。
不是关键问题,如今皇太后非常从善如流的放手给孙子们了……关键夏雪不是她孙子……
她孙子秦时泽笑的灿烂,犹如金秋,应道。“六哥有时候怪脾气,你别跟他计较。你伤没好,我帮你写。你说吧。”
秦时泽委婉的安慰夏雪。不是你字不好看,那人就是爱挑毛病。你不给他写是因为病没好……
夏雪听得很舒服,从耳朵一直舒服到心里,点了下头,说道。“随你吧。给他说。距离产生美,可有时候距离拉开了,美就没了。”
“将老郑在京中如何对待两个千牛备身,如何低调,如何和皇后走得近,如何求皇太后要扶皇五子上台,如何谨守本分……还有,陆皇太妃‘病’了,魏亲王令尊和你如今手握大权……还有……到这里为止都是真的,加工一下,给郑国上层送过去。”
“后面再有,老郑贪恋故地,常感怀唏嘘。老郑与皇帝兄弟情深,常密谈良久,颇多感慨……再有,皇五子如何如何,老郑爱他如同亲生,此处加上具体的二三事更生动一些……再有,老郑与老友叹息。‘老了……’‘唉……’”
秦时泽写的眉头紧皱,半天没搞懂,不过还是继续写着,等将这些写完,前后看了一遍,忽然眼睛大亮,膜拜的盯着夏雪,惊叹道。“你要给他们一个错误的信息!”
夏雪翻了个白眼,嗔道。“你这倒霉孩子,这怎么能说是错误信息呢?这本来就是这样嘛,孺子不可教也……”
秦时泽一脑门汗,吃吃笑起来,越看越妙,大声说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我还能加工加工,管保六哥会喜欢的。王伯父一家那么多人,不能让他们太心齐太没事做了。不能光我天天没白没黑的忙,他们天天闲着尽想办法让我们忙。我们也给他们找点事做,我们就能一边歇着了。”
夏雪啧啧笑道。“说你这倒霉孩子不会说话,怎么能说他们一家不能太心齐呢?这天下都要心齐才行,懂不?跟你说个要紧的。你怎么想的,下笔下手就会带进去。申氏为什么能骗到那么多人,为什么那么从容?因为她觉得我就该挨打,我就必须挨打。别人看着我就应该挨打,连我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做错了。因为她认定她是对的、她是菩萨,所以不论你散播多少谣言,依旧有人觉得,这是不是个误会呢?不是跟你说笑,这是很严肃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