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妈妈琢磨了半天,心下也是狐疑。按说姑娘都不能下床,东边的事儿能和她有什么相干呢?可真要说什么关系也没有,她又不能相信。
夏雪并未打算给蒋妈妈释疑,反而问道。“府里有什么异动吗?”
蒋妈妈心里挠了半天,摇头道。“冬天路上结冰摔跤很寻常,没啥格外的说法。听说昨晚简蝃蝀的丫头栀蓓去寻过彩珠,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是程秀娇闹腾罢了。不过大姑奶奶刚到了,在屋里发了一通脾气……”
大姑奶奶、裴妗荣?就是嫁给户部尚书赵廪实的儿子赵致丰的那个女人?
夏雪对这女人没啥印象,只是从旁人片言只语知道一点点。
裴妗荣今年三十岁,十五年前十五岁时就嫁出去了,府里对她熟悉的人只有老婆子和媳妇儿。
不过裴妗荣是个很强势的女人,颇有一股长姐当母的气概,每次回到宣恩公府就指手画脚,比她老妈申皓云嚣张泼辣多了……但申皓云如今扮演慈善和蔼角色,是不能跋扈的。
幸好出嫁的女人不能经常回家,所以夏雪至今未被她“关照”过。但前一个夏雪蛮怕她的。
出嫁的女儿端午、中秋、过年都要回家送节,前一个夏雪被“关照”了两次,这次该这个夏雪了。
而从裴家荣的性格可以看出,申皓云不过装x罢了,她以前绝不是啥好鸟。
至于栀蓓那丫头,当时夏雪和她说话的时候就很有讲究,让她有怀疑也说不出口。
哪个丫头敢和主子说我要做你姨娘之类之类的,那不纯属找死吗?
心下琢磨清楚,夏雪淡淡的点了点头,没事就好,至于裴妗荣,来就来吧,有啥呀。
正这般想着,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是婆子那种有力又略显刁恶的步法,十足的容嬷嬷再世。
夏雪理了理头发,手里拿起一只鞋子。一边给蒋妈妈使个眼色。一会儿看我的……
屋里准备妥当,外面一行人已进了院子,有两个一听就力气特别大的婆子直奔门口而来……
“啪!”
老屋旧门,被狠狠的一撞,直接倒在地上,四分五裂,好家伙!
裴妗荣,果然够嚣张!连她奴才也不遑多让,连敲门都不会。
一阵冷风呼啸的灌入,炭盆里的火星被高高的吹起,盘旋着,落到那边水里……
屋顶漏雪,好歹屋子温度稍高,雪漏到屋子里就化成了水,火星落进去扑哧一声就灭了……
两个婆子站在门口,望向屋里,心头的火也噗嗤一声灭了……
刚裴妗荣听说夏雪病了、不能服侍裴家荣,气的打发丫头婆子立刻来带人,口气多有不信。
但这会儿事实就在眼前,房间简陋几近破败,主仆二人坐在床上,根本不可能是装病。
哪个主子没事儿会装出如此落魄的样子,脑子被门夹了还差不多。
宣恩公府对外一直宣称夏雪“病了”,连裴妗荣也以为夏雪是病了。
这会儿两个婆子站在门口,真是一口气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好不难受。
而就这一撞,夏雪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可惜她刚拾掇了裴家荣,转眼来个裴妗荣,真是麻烦。
清冷的眸子,淡然中透着一点犀利,夏雪没准备发作,但也实在无法容忍。这才叫欺人太甚!
但就是这么淡淡的眼神,仿佛有种宣判的力量,对外面诸人的行为极不赞同!
两个婆子被震慑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雪也不提醒她们,而是……就这么给对方一个软软的还击也不错。
院子里还有一行人,其中一个长的俏丽打扮华丽的大丫头带头走来,一边皮笑肉不笑的道。“哟,郡夫人是真的病了,看气色不错嘛。我代夫人来瞧瞧郡夫人,若是还能动的话,就去给夫人行个礼。郡夫人已经十四岁,过几天就十五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夏大夫生前怎么教的。公爷受了伤,您不说在跟前服侍,竟然连看都不去看一眼,怨不得夫人不喜你、也怨不得府中上下有些微词……”
什么叫颠倒黑白、空口说白话?这就是!
但夏雪不生气,稳稳的坐在床上,看着这丫头,眼神淡然中透着点玩味和探究。
那丫头来到门口,身后一群人也跟到门口,形成n敌一的阵势。
眼看夏雪一如既往的被“镇住”,丫头很有成就感,屋外亮屋里暗、她看不清也没想过要看夏雪的眼色,只当夏雪不敢回嘴,她就继续显摆。“郡夫人好大的架子,我代夫人来‘看’您,竟然一句话没有也不行礼,莫非伤到脑子了?公爷昨晚撞伤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和我去服侍公爷,等着领赏呢?还有你,奶娘怎么当的,郡夫人年纪小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不知道教导的吗……”
吱哩哇啦,那丫头朝着蒋妈妈喷开了,而且用词比对夏雪不客气多了,而骂的当然是夏雪。
那丫头身后的人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尤其裴妗荣带来的人,更是觉得这舅夫人好弱。
一部分人是淡漠的样子,反正夏雪天天被丫头侍妾欺负也就是那样,习惯了也就没热闹了。
只有少数几人觉得不妥,却又没有开口的份儿,因为这丫头背后可是裴妗荣,谁也惹不起!
夏雪当然也不会搭腔,有道是“骂人就像一面镜子,看着镜子骂的是自己”,理她干啥?
所以这丫头一个劲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