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的,忙忙乱乱的,一团乱。
一会儿又让熬姜汤,一会儿又让熬红糖。一会儿热心的大妈说大夫来了,一会儿热心的大爷说淹了要先祭水神,控水,然后要送祟。左邻右舍睡不着了,对人差点被洗澡淹死报以很大的兴趣,围在外面等着结果,不是看热闹。
屋里,晏清猛的一拍姑娘后心,拍的她往前跌倒。晏潇忙上前抱住她,晏清在她各大穴位用力一通拍,在她后脑勺狠捏了几下。
“咳咳……”
姑娘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呛出一小口水来,却猛的呛到鼻子里,差点憋死过去!
羊娃子忙上去帮她抚背,这可错不得,这口气可错不得,一定要缓过来,姑娘,姑娘……
她睡着淹的水里,跟寻常淹了还不同,她没吃什么水,纯粹的窒息。必须顺气,顺气!
晏清推开羊娃子,在姑娘后心又猛拍两掌。姑娘猛的一颤,张口吐出一口血来,再次晕掉!
晏潇试了试她鼻息,虽然微弱但总算有一点了。晏清憋的衣服都湿透了,爬起来一旁休息去。
羊娃子忙紧紧抱着姑娘,给她套了两件衣服,不然姑娘冷啊。这会儿,就惦记姑娘了,姑娘的身体……羊娃子发挥出高度的国际主义柏拉图尼采黑格尔精神,将姑娘拾掇出个样子来,放进被窝里,好好的捂着,等一会儿大夫来看,姑娘千万不能有事!
大夫来的很快,小县城的大夫被晏沨吓得差点说我不看这病人了,能有啥不让说的嘛,真是。但晏沨很狠辣,小县城的小老百姓在威武面前还是屈了,连连点头,听话就是。
床上,姑娘脸白如纸,瘦的一把骨头,晏潇和羊娃子对视一眼,眼睛都是红的。
“她能好吗?”
羊娃子追着大夫一个劲的问,一宿问三十六遍。
“够呛,在下医术有限,不能保证……”
大夫干瘦干瘦的,自己看着就不大健康,很没有安全感。
鸡叫第二遍了,姑娘还没醒过,晕的非常彻底,看样子十分危险。晏潇他们都围在这里,一个个红了眼睛,沉默着,说不出话来。晏清也无法开口,若非羊娃子执着,姑娘只怕就……
“去安西卫吧,那里有太医。”
晏渤提议。在这里拖着不是个事儿,多拖一会儿多一分危险。有的人淹了水醒来就傻了,姑娘可不能傻了,那么能干、那么好的姑娘,跟大家同甘共苦,还替大家考虑老婆本。
“俺不同意!去郑亲王府都不去安西卫,那里也有太医!”
羊娃子现在寸步不让,他送老鼠肉来的时候,就该来叫醒姑娘,姑娘就木事咧,他不同意!
晏渤无语,这羊娃子,去郑国算怎么回事儿?主子在安西卫呢。这个时候姑娘最需要主子,虽然不符合言情情节,可事实如此,到了这一步,也该将姑娘送去主子那里关心关心啊。
羊娃子占着姑娘床前,寸步不让。那男人杀气太重,一点不知道疼人,他不喜欢那个人!姑娘是用来怜惜的,痛了你得疼着,累了你得疼着,动不动就杀气腾腾,装酷啊,不喜欢他!去郑国比去安西卫强,羊娃子坚持。
大夫官话说的相当别扭,努力给诸位解释。病人这个状态,最好先别动,等她缓过气儿来、有口气儿了,才能挪动。他去开了方子,店老板让人跟着去抓药,熬药。
店老板很想将这么晦气的人赶出店去,客店若是死了人,以后谁还来住啊。可他刚有那个意思,这里诸位强人摆出一副踏平你的店之模样。他们连郑国军营都闯了,还怕你个小店?老板吓得差点弃店而去,不过想来想去,这个店是他辛苦一辈子攒起来的,没舍得。
该干嘛的干嘛去了,姑娘床前,几人守着,都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一不留神她就醒了。
然而给她灌了三回药,日西斜,照进屋的时候,她还没醒,气息一直很微弱,她在挺着。
“……”
晏渤张开口,也没将想说的说出来,反正姑娘现在不能动,也去不了安西卫,只好改而说道,
“要不我去趟安西卫,将太医带来吧。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儿,拖的时间久了……”
晏清一整天都板着脸,心头百转千回,说不出的苦辣酸甜。只有真关心姑娘的人,才能时刻惦记着她,不顾一切,惦记着她。可羊娃子该还是不该呢?他的所为,明显于礼不合。听见晏渤的话,晏清皱眉,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合适。
晏潇忍着肚子痛,半蜷在一旁,从容与众位商议道。“我们倒是留在这里了,可,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在这里呆久了明显不合适,容易露馅。姑娘醒来后,又该怎么办?安西卫和郑亲王府都不近,姑娘这个样子怎么上路?离得最近的是煌州明煌城,那里应该会有好一些的大夫。”
晏澜相比众位的责任、与姑娘的距离和感情都稍远一些,意见比较中立。“套车,是首要选择。进京,是最好选择。但我觉得,还得问姑娘自己意思,她跟我们想的不同。要不要通知主子,我的意思还是先听姑娘的。”
夏雪忽然被淹的差点死掉,这里诸位都没敢告诉秦晏,生怕秦晏提着枪就杀过来,轰了他们!
若是姑娘能醒来,这事儿首先由姑娘担责任啊,她自己比较能搞定。
这责任太过重大,晏清找了一天的借口也找不出来,懊恼中。怪羊娃子是怪不上的,他从某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