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一个惊鹄髻,戴着太夫人送她的头面,将她骨子里的三分骄傲衬的恰到好,又向太夫人示了好。
裴妗荣回来了,她不喜欢夏雪,夏雪或者说所有人都知道。
因此夏雪如此装扮,正是要以稳重骄傲应对裴妗荣。而太夫人则是她现在的一个重要助力。
夏雪到的时候,裴家荣已经坐下来听裴妗荣将如今形势大概讲了。夏雪耳力好,走路上也听了个大概,还能感觉到裴家荣的怒气冲冲。
夏雪心下暗想。程建业要倒霉了,和我什么相干,难道程建业一辈子的倒霉都要找上我?
心下这般想着,夏雪不由冷笑。看来她和裴家是不能和平共处了,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打定主意,夏雪一瘸一拐的进了屋,淡然的给众位见礼。
太夫人要免她的礼,但夏雪想到刚才她的气息平稳、不觉得她是亲妈,因此就行完了礼。
夏雪给裴家荣行礼时,裴家荣眼里竟闪过一抹惊诧。十多天不见,媳妇儿愈发清丽脱俗了。
可一转念想到程建业的事,以及夏耿介死谏导致五哥未能册封皇太子、因此程建业才要在边疆受苦,裴家荣脑子一热,当下冷了脸怒喝道。
“这副样子不在屋里呆着、还出来显摆什么?娘,将她关起来,免得丢了我们家的脸!”
一个瘸子媳妇儿,确实很丢脸,裴家荣很厌恶夏雪。
不过夏雪扭头看了看褐霭,并未开口。你大姐让我来的,你要我走……夏雪便看向太夫人。
裴妗荣就看出夏雪在向太夫人讨好卖乖装可怜——夏雪一瘸一拐的样子确实很可怜——于是裴妗荣也怒道。“哼,娘夸了你半天,我还以为你真能转了性!摆这幅样子给谁看呢?可见什么样人家出什么样种、上不了台面,是该关起来好好调教调教。娘,我这几天没啥事,就在家服侍您吧,顺便帮您调教她一下,免得再装出一副咱家欠了她的样子没得让人恶心!”
诶,这话说的,夏雪……琢磨了一下,这姐弟俩都是极品,就看她后妈怎么说了。
太夫人面色僵了一下。夏雪的样子在她看来无可挑剔,对女儿和儿子也很恭敬啊,但这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当然太夫人不会觉得儿女错了,她想了一下,觉得是夏雪和儿女缺少沟通,于是点头道。“雪儿,马上就元宵节了,你就帮矜荣打个下手,先跟她学一学也是好的。”
说着话太夫人给夏雪递了个眼色,鼓励她跟裴妗荣处好关系,做媳妇儿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夏雪秀眉一挑。做媳妇儿就得被虐?不问青红皂白?那也成,回头你们不要后悔!
这对姐弟敌意恶意那么明显,太夫人竟然还说这种话……
若是搁在寻常人家,倒也不算错,毕竟姑嫂婆媳素来难相处,被刁难一下是很常见的。
但在明显有恶意的情况下,难道太夫人就不该秉公说句话?
这十多天的婆媳之蜜月到此结束,夏雪也不介意,淡然点头,应下。
见状裴妗荣半个月来的郁气竟一扫而空,望着夏雪两眼发亮,她找到出气筒了,哈……哈……
不知道等待夏雪的会是什么……
裴家荣见有姐姐给他出头,他才松了一口气,别过头不看讨厌的媳妇儿,继续说程建业的事。
毕竟程建业是某人的棋子,在操盘手没动的情况下,程建业应该没问题,朝堂上的那些事情自有人会去处理。
裴家荣虽然没实职,但对朝廷还算比较清楚、有一定的政治敏锐性和洞察力——这点得了他妈真传——因此他一一数来。
比如洪凌玉老不死的都没正面说话,可见事情并不大。
柳中铭混蛋早不说擅离职守的事儿、因此不过是混闹,或者搅局。
山砚冰也只是翻了书本、并未提出什么实质性的说法,如此等等。
总之,从各人的表现看,此事与宣恩公府没屁点关系,户部尚书也最多是被罚俸了事。
罚俸是个多大的事儿啊,户部尚书会在乎他那点儿俸禄?对不对?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听到此,裴妗荣总算好好的松了一口气,扭头看见毕恭毕敬站在一旁的夏雪,她喝道。“杵在这里做什么,荣儿口渴了都不知道换茶的吗?没用的废物!不知道你夏家怎么教的,难不成你爹死得早,就没人教你的不成?……”
噼里啪啦,裴妗荣很客气的将夏家十八代祖宗好生问候一番、算是拜年吧。
夏雪嘴巴张了两次,想想还是算了。难道有疯狗冲你吼两声你也嗷呜一口咬回去?
有媳妇儿端了茶来,夏雪恭敬的上前给每个人都换了茶,然后站到太夫人身后给她捏肩……
从新年上门走访的亲戚任务、众人口中所谈的话题以及眼下裴家荣的分析中,夏雪能知道。宣恩公府裴家虽然人丁单薄,但关系并不单薄。
她要彻底的打死这条缠着她的毒蛇,还有好些准备工作要做,至于眼下,先低下头又何妨?
夏雪不喜欢没事儿天天磨,她要就一次搞定,低头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她愿意这么做。
但夏雪对太夫人毕恭毕敬,却愈发刺激了裴妗荣,觉得夏雪是在讨好卖乖装狐媚子,可恶!
刚好隔壁有丫头收裴家荣的衣服要去洗、让一心要寻夏雪事儿的裴妗荣听见了,她忙喝道。“把衣服都拿给夫人,还有娘的衣服,让夫人去洗。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