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摔的一身泥很狼狈,可他,似乎触摸到她的脉搏。她生气了,她在生气。她需要关爱,她需要尊重,她也需要人疼着。他应该将她拥在怀里,捧在手心,精心呵护,而不是以任何方式和借口伤害她、怀疑她、伤害她。
人都有过失,然后长大、成熟。人无完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但秦晏现在,不想找任何借口,他只想找到媳妇儿,他唯一的坚持,就是他很爱媳妇儿,他要娶她。不是因为歉疚,不是因为亏欠,就是爱她,想她,一闭眼就是她,睁开眼也是她。
在山中走着,雨夜寻找,他细细的品味着春雨的清寒与苦涩,还有甜蜜,和苦涩。
两年前的正月,比这天要冷得多,她都挺过来了。他现在,不用任何支撑,根本不会倒下。
“主子,前面有人家。”
雨中又熬了一宿,黎明的曙光传来,终于见到一点希望了。
“嗯。”
秦晏没有多说什么,他有千言万语无法说出口,最后汇成很少的片言只语。
晏濛在前带路,后面还有诸位千牛备身跟着,一行十来人,朝龙王庙奔来。
本来,秦晏对齐朝的地理非常熟悉,可现在,他想起地理就痛,当日媳妇儿教他画简图,一言一行历历在目,他就将地理位置忘了,然后这么一路撞过来。
众人很快找到那条小路,顺着路,龙王庙若隐若现,大家默默的赶路。
晏淇和晏澈伤愈之后,坚决离开千牛卫,别的都是陌生面孔。世界就是这样,你不爱干了,有意见了,走。有的是人愿意干的,来。没有怪罪任何人,皇室对那件事,处理的非常……
那本就是皇室的罪孽,还能如何转嫁人家头上?话又说回来,皇室能接受并低头而不是使出铁腕手段镇压和粉饰,将心来比心,不容易了。真的,平心而论,皇室母子,还凑合吧。
沉默中,大家上到山梁,看见龙王庙,然后都停在路头。
姑娘又摆下十绝阵了,来吧!
雨一下,地面很少的人工痕迹愈发减少。装作自然的地方,更自然了,天然来雕塑。中间原本的路,看着还是路的样子。两边,跟人的胸腔脊骨x光片似的,脊椎左右,铺着新泥,像两个肺叶。下面还有一点腹腔的样子,延伸到脚下的,是盆腔。
众位千牛备身悄悄退后,主子,这是您的私事儿,这个雷,您自己去踩。左边是姑娘,右边是哈维国姑娘。走中间,想脚踩两只船,您得掂量好了,别一个都没弄到手。大家不是不够忠心,是不够资格,姑娘给您摆的十绝阵,您上吧。
秦晏一直在盯着这阵法,并未理旁人如何。媳妇儿是他自己搞丢的,大家都拦过他。现在要追媳妇儿,得自己追回来,才能明白媳妇儿的味道。
说是这么说,但这路不好走。路不好走,但还必须得走,否则媳妇儿娶不到手。
琢磨了半天,秦晏想。总归是媳妇儿要撒气,他总归是做错了,那就走吧。就走中间。想都不多想,大踏步往前走,而不是小里小气的一步步往前蹭,生怕媳妇儿害死他似的。媳妇儿肯定舍不得他死的,否则他早死了,他媳妇儿厉害着呢。小惩大诫,走!
“嗒!通!通!通!”
后面众人听的心噗通乱跳,那都是空的,地下没一步实的,姑娘好大的气性。
“哗嚓啦!”
路“塌”了!秦晏一步迈到最大那个池塘真身,脚下一软,他下一步踩得更重,照前面的经验,走的快就成了。不期然摔的更重!秦晏嘴抿的更紧。这么深的坑让他跌!
那坑一人多高,秦晏跌进去头都没了。两旁千牛备身忙奔过去,可别坑里有个毒刺之类,那可玩笑开大了。姑娘心有多狠、手段有多狠,大家可心知肚明。万一姑娘下狠手……
“噗通咔嚓哗啦啦啦啦!”
华丽丽的,十来个人,一个不落,全跌坑里,滚作一团。
这巴掌大一块地方,姑娘摆的是十绝阵,不是一条线阵。让你们看着秦晏先上,哼!
“别压了主子!”
“蛇!有蛇!”
哪位倒霉的一屁股摔角落,压了一条蛇!蛇不用自己打洞,来这避雨来了,吼吼!
头顶架子棚子被春雨浇了一夜的烂泥巴往头上落,蛇在底下蹲,十个大男人滚一团,好帅!
“啊,竟然是银环蛇!有没有人被咬?”
千牛备身高呼,若是被这蛇咬了,那就麻烦了,得赶紧!
众人互视一眼,一个个脏泥巴混样子,好像都没被咬到,虽然这蛇是活的。
地上好滑,坑好深,费了好一番功夫爬上来,龙王庙的老居士才收拾完出来,撞个正着。
“哎呀你们?”
老居士婆十分诧异的看着诸位,怎么最近总有人从后山上来呢?后山也可以从侧山上来,也不一定要走山梁,你们这是……
“他们人呢?”
秦晏声音愈发悠远、肃穆,透着沧桑和凝重,犹如考古队在岐山挖掘出那只凤的遗骸。一旦凤鸣岐山属实,有些事情就得重新审视了。
“谁?刚走了!”
老居士婆官话说不好,比手画脚,那两个年轻人今儿刚早上走的。你们这么多人,要干什么?
秦晏要追媳妇,一身泥巴,比之前光衣服上都是泥要邋遢多了,也不管,问了路就追。
一身泥巴算啥,媳妇儿一身雨雪风霜一身伤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