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像晏潇一样血溅三尺又何妨!
习武之人也有追求功名利禄过眼浮华的,但晏潇不是,晏渤也不是,他被姑娘感染,也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打牌,木意义。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
姑娘笑起来,却摇头,不要再血溅三尺了。
年纪大了,女人啊,有的女人年纪大了,会越来越心狠,心如蛇蝎。有的女人,却越来越心慈,下不了手了,不是菩萨却狠不了心。在这里过了四年,真快啊,一转眼,三年半快四年了,她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真的不想这些人陪着她送命,一个晏潇,已经够了。
姑娘让晏渤起来,晏渤爬起来,自觉的去给姑娘倒水给她吃,回来坐在她脚边,说道。“萨拉耶三十六托我给您带话。就像萨维尔一样,就算不知道将来会如何,能自由一天是一天。他过几天启程,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后,他应该就能赶过来。送嫁不送嫁的是其次,他说有些日子没见您了,想见见您。”
笑,姑娘笑的灿烂,笑容照亮夜空!
庄羽翼让她抓紧着玩、玩够了再说,萨拉耶三十六让她能自由一天是一天,难道她以后没得玩了?不自由了?貌似有些不吉利。两位也没啥恶意。但至少她一会儿是不用动手了,哈。
“你怎么样?他们呢?晏澜,晏沨,晏影,他们?”姑娘问问,都是老朋友嘛。
“我挺好的,看谁不顺眼就砍谁。晏沨玩的最过瘾,简直就是个杀人狂,光打伤不杀掉他都不干,绝对是无肉不欢。晏澜回去,偷偷看了一次晏潇,只留了一条命,好是好不起来了。”
忽然又抽泣起来,晏潇,是和晏清武功最强的高手,竟然就那么瘫了,一辈子都好不起来了。
姑娘没有哭,哭又解决不了问题,晏潇,是上帝的一滴眼泪。她说。“‘琥珀’,有机会就停了吧。非官方的东西,终究不是正途,是没前途的。皇太后为什么不喜欢我,就是控制不住。‘琥珀’,若是不在她控制之下,她不定哪天就看你不顺眼。在她控制之下,又有什么意思?听我话,先停了。”
晏渤停止抽泣,和姑娘说道。“江湖中人,本就不在朝廷控制之下,他们也愿意加入。”
晏渤话没说完,外面已经打起来。乒乒乓乓,战斗听着还挺激烈。
秦晏坐在他媳妇儿爱坐的位置,望着窗外。
外面,内圈是千牛备身,拦住刚冲进来的一群人,外圈是煌州州军五百,干脆将客店围了。
客店的客人一阵惊慌大叫,比外面厮杀声还大、还杂乱,扰的人搞不清状况。
死士一共百来位,都是高手,钱二大家家丁还有不少,一窝蚂蚁似的要啃秦晏一口。
秦晏没动,他一边盯着媳妇儿,一边盯着煌州州军,确定他们不会跟煌州知州一样出状况。
秦淮带着一群“琥珀”高手杀入其中,不论钱家家丁还是死士,大家死磕!
都是高手,在这客店外打的火热,一时间不分胜负。黑暗中比较混乱,一时看不出胜负。
“六哥。”秦时洳蠢蠢欲动,他要上阵杀敌,这么干坐着太不过瘾了。
“不急。”秦晏,在等。
当年昏乱过一次,可不能来第二次。他现在无比清醒的坐在这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过了一会儿,外面州军打着火把,张弓搭箭,势头十足。里面的人,却依旧拼死厮杀。谁都知道那些死士不可能活着逃走,他们也只有拼尽全力咬秦晏一口了。能将秦晏身边的心腹砍死,也算收了利息。
客店里的客人依旧慌乱着,惊恐着,尖叫着,一团混乱。有人往外冲,得赶紧逃出去,才可能升天。有人往里冲,找床底桌底等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要被找到、一刀咔嚓了。
啊啊啊,这真是太悲剧了,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战斗呢?
煌州在郑国边缘,郑国之乱对它影响颇小。离西边前线、齐哈之战中心又有点远,那边的战火同样没烧到这里。日前粮商家里一夜被平,又没人看见。所以,这场交战,几乎是明煌城不知道多少年来最激烈的一场战斗。虽然不过少少的几百人在交战。
啊啊啊,几百人在打架啊,这群架打的也太厉害了,好多好多高手,啊,神啊,救救我吧!
一片混乱,很影响人的情绪。秦晏微微皱了眉,又依旧看向外面,在等着那条大鱼的出现。
秦时洳心性比秦晏差多了,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握着剑来回走了两趟。
秦晏看他一眼,眼里,忽然有了秦时泽那样,大哥一样的包容和安慰。他心里狠狠的一颤!洳儿是他弟弟,泽儿也是他弟弟。他们将母妃都让给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前有一瞬间的恍惚。媳妇儿也将一切都给了他,他对媳妇儿,还在其次。他竟然让婶娘,过去一年多,被皇祖母排斥!
孝,德之本也!
他差点成了一个不孝之人!
婶娘等于他亲娘啊,他怎么,在过去的时间,从未真正将婶娘印在心上呢?他,似乎很尊敬婶娘。可在这一刻,一眼,明悟!他对别人的感情,都隔着一层迷雾,并未真正印在心头!皇祖母排斥婶娘时,他什么都没做!
外面的厮杀,成了背景,秦晏的眼里,出现了婶娘对他的一点一滴,婶娘将他看的比泽儿还重,在他以为谁都嫌弃他出身的时候。纵然从小没人对他寄予厚望,没指望他能当上皇帝。可婶娘的爱,有什么不同么?那难道不是最质朴的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