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伶鸢又走上前去,伸手抚上了她的胎印,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在颤抖。端祥了她脸上的印记一会之后,龙伶鸢笑道:“别怕,我有办法帮你祛掉这胎印。”
“真的?”姒儿一喜,抬眼对上了龙伶鸢双眸,“你真的肯帮我?”这个新来的姑娘心地真是好。对于美貌,哪个女孩不在意,她若是故作扭捏,错过了机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龙伶鸢点了点头:“只是小事而已,你放心。以后不要再怕着我了。”
姒儿心里头一阵欢喜,早不顾得其他,只知道赶忙点头:“真是太谢谢姑娘了,姑娘人真好。”
龙伶鸢笑道:“你若是谢我的话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姐姐!”姒儿一出口才知道自己有点犯上了,紧张地看住了龙伶鸢。
“说好别再怕着我的。”龙伶鸢佯装恼怒地瞅了她一眼。姒儿立即识相,还以一笑,红色胎记上还有个浅浅的酒窝。“我先回房为你准备药物,待会你帮我把食物端来吧。”
“嗯,好。”姒儿愉快地应道,听到自己的脸有望变美,随之性子也变得活泼得多了。
临出门时,天藏有所疑虑地看了她一眼,只因为那个味道让他恨之入骨。那是狐狸精身上的特有的骚味,他就是被一个狐狸精给出卖才遭了重伤,落得如今下场。
龙伶鸢回到房后将天藏放到床上,便拿了一粒珍珠放在掌心用法力震成了粉沫,放进了备好的杯子,接着又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金黄的血液在上面,刹时,一阵芬芳的气息溢满了整个房间。
床上的天藏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震,这香味令他忍不住想一尝究竟!他知道那是她的血香,但凡世间生物之血都是红色的,而那滴金黄定是她的本源之血,而她的身份也已经乎之欲出了,只是目前他还不敢断定。天藏忍不住大翻白眼,有必要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丑八怪下那么大的本钱吗?搞不好对方会反过来将她害了!真是有够傻的妖精!
龙伶鸢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她认为值得的事,她就会义意义无反顾地去做。
药物弄好不久,姒儿就端着早点来了,走到门前敲了两声,龙伶鸢就过去为她开了门。
姒儿将几样香喷喷的早点放到桌上道:“姐姐,趁热吃吧,凉了会吃坏肚子的。”
龙伶鸢拿起桌上的杯子装着的透明乳液递给了她:“喏,这是我调制的药物,希望能帮助你恢复容貌。”
姒儿喜不自胜,微微颤抖着手接过龙伶鸢递来的杯子,眼角眉梢之间能见她心中的感激难以言喻。
龙伶鸢为她讲解道:“这药放久了效果就没那么显著,你现在去把它敷在脸上睡一觉,一觉醒来之后一定会令你大为吃惊。”
“嗯!我这就去。”姒儿哽咽着声音,“谢谢姐姐,不管它有没有效,但我知道这是姐姐的一片心意,姒儿不胜感激。”
龙伶鸢抱以一笑:“快去吧,药越鲜效果越好。”
姒儿强咽着点了点头,临转身时,终于忍不住掉了滴眼泪。激动中的她没看见那滴泪被龙伶鸢收在了手心,悄悄装进了她腰间的宝袋,这些小举动却都落在了天藏的眼里,她要这做什么?难不成她在玩眼泪收集的把戏?
龙伶鸢并不傻,她在付出的同时也要了些许回报。这泪眼她将在必要之时拿作武器用的,可不是做灵药。身为龙女,她逃亲在人间不能过多施展法术,免得暴露出踪迹,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为做灵药,龙伶鸢下了血本,身体已有些发虚的她立马盘坐在床上。为防有人打扰,又在整个房间里下了封印。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天藏,几个月的婴儿是会坐的,心想,小小婴儿应该不懂得什么,反正也是他母亲了,就算给他见到些自己的秘密应该也没什么,身为母亲做点什么事不能总是要对自己的孩子藏着掖着吧?
天藏不解,她这次运功为何还要画上结界?
“藏儿,呆会不要打扰妈咪,知道吗?”
叮嘱完,不打算隐瞒一旁的婴儿睁着可爱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龙伶鸢就开始运起功来,吐出了自己的龙珠,为自己调息。
正专注于运功的龙伶鸢没看到此时的婴儿嘴巴张得能吐下一整颗蛋了!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盯着她手心上的龙珠,仿佛随时会掉下来似的!
自龙伶鸢将龙珠拿出来之后,那强大的龙之气息袭卷而来时,天藏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有雷声轰隆,几乎要把他给震晕!她她她她她她她竟然是龙女!!这只笨妖精竟然是龙女!!成年的龙女!落单的龙女!收留他,要将他抚养的龙女!近水楼台先得月,会代表什么呢?会代表他有机会勾搭一只龙女做自己老婆!
一想到关于未来的种种幸福,天藏就忍不住陶醉。一双眼睛看着龙伶鸢不断冒出心形泡泡,长长的口水挂在了唇角,那样子说多傻就有多傻,这斯,还说某龙女傻呢。
龙伶鸢运功完后,精神体力都恢复了,收功时,习惯地去看一眼婴儿,却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以为他是饿了的龙伶鸢,用衣袖为他擦去了嘴角的口水,然后将他抱到了桌前,开始享用早点。
“来,张嘴。”龙伶鸢舀了一口稀粥往他嘴里送去。
龙伶鸢一口一口地喂着,天藏合作地乖乖张开了嘴,眼睛却一直看着龙伶鸢,生怕她逃了似的。
“干嘛这样看着妈咪?”龙伶鸢也开始习惯这个称谓了。
“妈咪以后会不会抛弃我?”天藏倚小卖小,想要骗她一个诺言,不然的话,她将来若是要走,以他的能力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住她,所以得先装下陷井。
“藏儿那么可爱,妈咪哪里舍得离开。”龙伶鸢实言道,越和这个小宝贝相处,她就越是喜欢得不得了,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当妈咪的癖好了。
“真的?妈咪发誓?”天藏以婴儿的天真诱导着。
龙伶鸢沉默了,将来的事谁能吃得准,她自己什么身份,她清楚,所以她不敢轻易许下诺言。
“妈咪会离开我吗?”婴儿眼眸蓄泪,似准备大哭一场。
天藏知道她的为难,如果他现在不为难她,将来后悔的就是自己,要得到,管你手段阴不阴!
眼见婴儿的眼泪就要落下,龙伶鸢心里一急,应允道:“藏儿乖,妈咪不会离开你!”
“妈咪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天藏得了便宜卖起乖,向她讨要抱抱。
龙伶鸢拿他无可耐何,他总是惹得她好气又好笑。把俏挺的鼻子凑到了婴儿小小的鼻子上磨蹭了几下,却被婴儿偷了香!然后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猫。
龙伶鸢还没反应过来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门开,是钱妈妈不太友善的脸色。
“昨儿晚,你可有把陆公子服侍好?”钱妈妈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斜睨着她。
“回妈妈,陆公子今早离去时,不见有任何不快,所以伶鸢觉得应该是把陆公子服侍好了。”
“哼!叫我一声妈妈,就要懂我这抱月楼的规矩,我这抱月楼里可没有卖艺不卖身!要想留下来,就得给我好好服侍周到,别让客人说半个不是!”钱妈妈也是从艳月那里听来的,一得知消息就跑来兴师问罪了。
“妈妈,我又没卖给你,为何又要我卖?你不仅收了我的珍珠还拿了人家陆公子的钱,又怎的地道了?”龙伶鸢反驳道,身为千百年龙女的她并非愚钝,只是她不爱计较,性子随和,能安定就好。
“你……”钱妈妈被驳得无语,谁叫她确实理亏在先。她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别人卖来的,她若是将这事说了,那她也没好处。“好吧,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但客人可别给我赶走了,这抱月楼的招牌别给我砸了。”
钱妈妈做出了最后的退步,她可怕惹急了这颗摇钱树一转身就给她跑了。自昨晚她惊艳全场之后,许多达官贵人都来向她这个老鸨问有关于她的事,还有人想买下她,这还是第一晚而已,若是假以时日,这姑娘的名声大了,客人慕名而来,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银两呀,她绝对不能让她走掉!
“关于这点,小蓝姐姐她们早就教导过伶鸢了。”龙伶鸢笑道,钱妈妈松口,她也松了口气。
“姒儿这丫头呢?怎么没见她伺候你?”钱妈妈忽然想到,这抱月楼里只有花魁才有跟随的侍女,她会安排给龙伶鸢是因为拿人的手软,再加上姒儿长得丑,才将就派给了龙伶鸢。
“我让她休息去了。”
“都日上三竿了还休息,不做事想要白吃白喝吗?还是说她以为她是陪客的漂亮姑娘?”因为龙伶鸢不肯卖身的事,钱妈妈正想着找个出气筒。
“钱妈妈,我在这。”姒儿这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着点把钱妈妈给吓着。
“死丫头,刚跑哪去了?”
“我,我……”
龙伶鸢插口道:“妈妈,姒儿是我的丫头,理应由我教训才是,免得气坏了钱妈妈。”
钱妈妈看了龙伶鸢这棵摇钱树一眼,没再多说什么,愤愤地转身而去。
待钱妈妈走后,龙伶鸢把姒儿拉进了房里,看着她依旧有红斑的脸,皱眉道:“你的脸怎么还是这样?那药没效吗?”
姒儿笑得甚甜,小声道:“那药果真神奇,我一觉醒来之后发现脸上的红印消失得一干二净。可是兴奋之于我也不免担心钱妈妈会让我去接客,所以用朱砂给自己又画上了。”
“原来是这样。”龙伶鸢了悟。
“真是太谢谢姐姐了,我还以为这辈子没法复原了。多亏姐姐的灵药治好姒儿,请受姒儿一拜。”姒儿说着就朝龙伶鸢跪下。
龙伶鸢赶紧扶起了她:“诶,起来。只是小事,何足挂齿。”
“对姐姐来说是小事,可对于姒儿来说,这等于重生。”
龙伶鸢笑道:“知道你变漂亮,我也欣慰。对了,你刚才说你不想接客,可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也是没地方去吗?”
姒儿点了点头:“我是被重伤之后,流落在这里的,当时饥饿,求了钱妈妈好久,才收留我在厨房干活。若是被她发现我的脸变好,定会要求我去接客的。”
“那你为何不离开这里?若是因为盘缠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谢谢姐姐好意,如果是在昨天,或许我想离开,但现在我只想跟随姐姐左右,还请姐姐收下我当奴婢跟随姐姐。”
姒儿恳求道,眼看又要向龙伶鸢跪下了,龙伶鸢想到自己在龙宫时,亲如姐妹的侍女凉冰,心中一动,应道:“好吧,也不用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你叫我姐姐,那你便是我妹妹。”
“姐姐,刚才我听见你和钱妈妈的对话了。这淮安城不算宁静,以姐姐的美貌,传了出去,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佳佳公子会有,纨绔子弟,鲁莽恶霸也会不少。到时就怕……”
龙伶鸢倒很看得开:“姒儿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逃避也不是办法。”
姒儿有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位新姐姐是不解其中危险,还是太过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