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丞相听到威严的主子发话了,睁开了那双沉痛的眸子,有些不解,有些难过,想要从上官昊幽深得可以吸进去的眸子中看出什么。
上官昊已经不愿意去理会他了,将手中装着毒药的瓶子递到了容妍的手中,咬着牙,用残忍至极的声音说道:“妍儿,你去喂她。”
容妍微微抬起头,用那双明亮得如同天上璀璨的星辰一样的眸子望着高高在上的皇上,唇角动了动。
上官昊用慈爱而充满鼓励的眼神望着她,平静的说道:“去吧,为你的娘亲报仇,朕给你一个机会。”
说到底容妍这么多年来在丞相府不受宠,根源还是在他的身上吧,对于这个女孩,他的心里总是存着一丝愧疚的,所以到现在,只要是不太过分的事情,他都愿意宠着她,弥补她这么多年来缺失的父爱和早逝的母爱。
容妍接过上官昊手中的鹤顶红,咬着唇,深深的看了容辛邬一眼,后者的瞳孔睁得大大的,带着巨大的绝望和不可置信,瞪着容妍,唇角哆嗦着,冷冰冰的喊道:“容妍。”
一身白得没有一点杂质的白衣,乌黑如同瀑布一样的头发从肩上披下来,女鬼造型的容妍眼底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像是没有听见容辛邬带着哀求的声音,径直走到容清的面前,缓缓的蹲下。
“泼醒她!”
上官昊阴森诡异得犹如地狱修罗般的声音凛冽的在室内响起,带着嗜血的杀意,落在每个人的心头上,吓得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容妍眸光移动,将视线落在旁边满满的一桶水上,手飞快的伸出,舀了一瓢水,对着容清已经肿得高高的脸上毫不留情的泼去,刺骨的冰冷让容清痛苦的张开了眼睛,眼底带着灰败,望着近在咫尺的容妍。
“姐,你饶了我吧。”
她哽咽了一声,泣不成声的哀求道。
此刻容妍的心却是冷的,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寒冰,她勾了勾唇角,修长的手将小瓷瓶的盖子解开,一只手用力的捏着容清的下巴,用力的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将苦苦挣扎的容清撬开嘴巴,另一只手将瓷瓶里装着的鹤顶红毫不犹豫的灌进了她的嘴巴里,然后两手死死的捏着容清的下巴,看着她一点点的挣扎,满脸痛苦,最后眼一翻,唇角流出了红黑的血,身子僵硬的倒在地上。
容辛邬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颗心像被人用刀凌迟成千万道碎片,疼得鲜血淋漓,苍老的眼睛里流下了浑浊的泪水,忽然嘶声裂肺的吼了一声:“清儿。”身子失去了支撑一般的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容丞相,你内心可有怨言?”
上官昊的脸色依旧阴霾阵阵,直勾勾的问道,眼底的不悦依旧存在,低下头俯视着伤心欲绝的当朝首辅。
容辛邬忍着巨大的心痛,苍老的身躯不住的颤抖,艰难的张了张嘴,痛苦万分的说道:“回皇上,清儿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实在是罪有应得,老臣不敢有怨言。”
可是内心深处依旧是难过的,玉儿的脸已经毁了,清儿如今又死去,容妍被自己逐出了家门,只剩下容涵了,他只有一个女儿了,不能再让容涵受到一丝伤害了。
容妍,你何其狠心!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容辛邬凶狠嗜血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容妍,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一般,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容妍!
容妍,丞相府跟你有势不两立!
容妍仰起头,无辜的迎视着容辛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怒气,神色淡漠,她不心虚,如果不是容清挑的头,她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妍儿,她已经断气了吗?”
上官昊冰冷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硬邦邦询问道,似乎问的是一只小猫小狗,而不是一个人。
容妍将手伸到容清的鼻尖下端探了探,恭敬的说道:“回皇上,她已经断气了。”
“很好。来人,鞭尸一百下!”
上官昊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若冰霜,散发着嗜血冰冷的味道,凉薄的唇微微张开,吐出残忍而阴森的话语来,他修长而有力的拳头握得死死的,锐利的眼底折射出嘲讽而讥诮的笑意。
“皇上!”
容辛邬猛的抬起头来,唇角动了动,满脸乞求的望着至高无上的主子,哀求的味道是那么的明显。
上官昊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放平了声音,眼底却已经带上了一丝严厉,“容爱卿,你应该知道朕的逆鳞是什么。容清她已经碰触到了朕最不能忍受的地方了,这是她罪有应得的,你还想为你那么大逆不道的女儿求情吗?容玉的事情,朕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你还想让朕将事情都掀开来讲吗?”
平淡无波的声音,却让容辛邬遍体生寒,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惊骇的低下头去,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诺诺的低下头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来人,鞭尸!”
上官昊薄薄的唇再次动着,身后有侍卫举着精致的马鞭迎了上来,面无表情的向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容清走去,却被上官铭卓拦下了,“慢着!”
上官昊微微眯了眯眼,锐利的眼神里闪过冰冷而慑人的寒光,望着俊雅不凡的儿子,平静的说道:“皇儿,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上官铭卓双手抱拳,朝着至高无上的皇上微微弯了弯腰,以恳求的姿态说道:“父皇,既然这个女子做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儿臣恳请父皇给一个机会,让儿臣亲自动手,以解除父皇的心底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