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容妍冰冷的心稍微缓和了一些,深深的看了周尉寒一眼,握紧卷宗,迈着坚定沉稳的脚步,带上了事发当晚忽然失踪的那三个人,朝着丞相府走去。
是时候该算账了,容辛邬,你的愚蠢害了一个女人宝贵的生命,我也会让你尝一尝什么叫做悔不当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你的后半辈子,将会在悔恨中度过。
“容妍小姐。”
守门的家丁看到容妍气势汹汹的带人前来,眼底的惊骇可想而知,直觉的想要落荒而逃,双腿却不住的发抖,动弹不得。
他们还没有忘记,锋利的匕首架在脖子上那种冰冷的感觉,是以不敢再耍什么心眼,躲闪着不敢看容妍凶神恶煞的模样。
“容辛邬在哪里?叫他出来!”
苍白的唇角微微动了动,森冷没有感情的话语从她的嘴里飞快的倾泻出来,没有任何客气,却让守门的家丁当场愣在原地,她竟然叫直呼自己的父亲名讳,竟然一点都不客气,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容妍没有理会那些呆若木鸡的家丁,紧紧的握着周尉寒的手,冷若冰霜的朝着丞相府的正厅走去,路上遇到一些提着灯笼的丫鬟,看到她吓得跟见鬼了一样,飞快的跑去通风报信了。
当他们走到正厅的时候,容辛邬已经面色寒冷的坐在了主位上,冷冷的看着她,同样用没有感情的声音平静的说道:“你又来做什么。”
容妍的眼底充斥着刻骨的仇恨,挣脱开周尉寒的手,握紧了手中的卷宗,一步步的走向容辛邬,忽然抬起手,将那些卷宗猛的砸到了容辛邬的脸上,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当年我娘亲真的和叔叔苟合了吗?你看清楚,容辛邬,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娘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那样充满仇恨的语调,那样决然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
那些卷成卷的卷宗砸在容辛邬的脸上,又弹了开来,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终于安静的躺在了地上。
容辛邬长满皱纹的手捂着被砸疼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恼怒,锐利的目光瞪着容妍,容妍却用更加凌厉的目光瞪着他,咬着牙恨恨的说道:“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等你看到了那些卷宗,再自己决定配不配!”
他没有资格那样看着她,他不配做一个父亲,更加不配做娘亲的丈夫!
容辛邬被容妍身上折射出的凛冽寒霜弄得怔愣了一下,安静了下来,终于还是缓缓的弯下腰去,将地上的卷宗捡起了起来。颤抖的手抚上那红色的绳子,不知道为何,身子竟然颤抖了一下,不敢去打开那叠厚厚的宣纸。
“看啊,怎么不看了?当年我娘和叔叔暗通款曲难究竟是不是事实,你睁大你那双眼睛看清楚。”
容妍的脸色冷冷的,站在容辛邬的面前,讥诮的勾起了嘴角,冷冰冰的说道,明亮如水的眸子折射出锐利的寒芒。
容辛邬的脸色有些苍白和僵硬,颤抖的手在容妍迫人的视线下,终于缓缓的解开了红色的绳子,长满皱纹的手颤抖的将那些卷宗打开,眼睛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时,身子猛的一僵,眼底浮现出了地动山摇的破碎,沧桑的脸上血色尽褪,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支撑不住就要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结果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容辛邬沧桑的声音里充满了破碎,痛苦的说道,不知道是在安慰他人,还是在说服自己。如果依依和二弟真的是被别人陷害的,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
他几乎不敢去回想过去十几年前所做的事情,排山倒海的震惊朝着他扑了过来,翻卷起巨大的海浪,几乎要将他给逼疯了,冰冷的寒意也从脚底涌上来,顺着他的血液流动着,将那种寒冷和颤抖传遍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冷得他几乎要窒息。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
容妍双手交叉抱着,冷冷的睥睨着容辛邬,咬牙彻齿的说道:“我娘和叔叔是被你府里的这些女人给陷害的,柳如眉那个女人,就是陷害我娘亲的直接侩子手,还有那个尊贵的女人,她们是一伙的!”
冷冰冰的声音像尖锐的利器,戳痛了容辛邬的心脏,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丞相几乎站不稳,踉跄着向后倒去,脸色瞬间苍白,悔恨充满了脸上。
“来人,去将柳如眉那个贱人给弄来,快点!”
中气十足的声音咆哮着对守在门口的家丁怒吼道,一双眼睛里面充满了深深的怒火,容辛邬看着容妍冷若冰霜的小脸,不知道是要说服自己还是怎样,竟然开口说道:“这究竟是不是你伪造的我不知道,你说你娘和你叔叔是被陷害的,证据呢?光凭这些卷宗就够了吗?”
听到这样的话,容妍的心变得更加冰冷,眼神里陡的升起了一股怒火,努力忍着窜涌上来的怒气,嘲讽的勾起了唇角,“你要证据是吗?我会给你证据的。”
她的心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当年娘亲和叔叔被人陷害的时候,他没有保持冷静,现在轮到柳如眉那个女人了,他竟然冷静又果断起来了,真是讽刺。
容辛邬颤抖着手握着那些卷宗,眼底有深深的悔恨浮了起来,五脏六腑几乎要被火烤了一般,难受得几乎要窒息了,如果依依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他那些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
“柳如眉和皇后相勾结,用迷烟迷倒了我娘,又使计引了我叔叔来,让人将叔叔打昏,将我娘和叔叔的衣服都脱光,让两人抱在床上,然后引了你和众多的姨娘来,将他们捉奸在床,这就是你们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