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太过绝望和害怕,让文媛竟然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越笑越苍凉,越笑越绝望,原本闪耀着精光的眸子忽然变得十分黯淡,空洞得没有一丝感情,假皇后在经历了十八年的风光无限之后,终于疯了。
“我娘亲在地底下等着你,去吧。”
周尉寒凉薄的嘴唇微微的张开,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已经疯癫的假皇后痴痴的笑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着,似乎什么都不怕了。
端着鸩酒的两个嬷嬷面面相觑,有些犹疑不决的看了一眼皇上,天性凉薄的皇上淡淡的挥了挥手,“喂她喝下!”
御林军架在假皇后脖子上的剑拿开了,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的文媛跪在地上,浑身是血,满眼空洞,唇边挂着痴傻的笑容。
行刑的嬷嬷相互看了一眼,一人按住了假皇后的肩膀,一人捏着假皇后的嘴唇,毫不客气的将鸩酒倒进了文媛的嘴里,捏着她的下颚逼着她将毒酒给咽了下去。
还没过一刻钟的时间,文媛痛苦的睁大瞳孔,跌倒在地上痛苦的翻转着,嘴里流出了黑色的血,七窍流血而亡。
周尉寒走到容妍的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心底那丝恨意终于宣泄而出,娘亲,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为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他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眼眶竟然有些湿了,这么多年来背负的血海深仇,终于得报了。
容妍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眼眶通红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也有些难受,握着他的手,轻声的说道:“都过去了,娘亲在天之灵一定能够得到安息的,放心吧。”
周尉寒望着她真诚的小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父皇,娘亲还在她之前所住的宫殿的密室里。”
周尉寒平复了一会心情,将心底那种复杂的情绪给压了下去,才转过身去看着皇上,恭敬的说道。当年他也是从那条密道逃跑,娘亲临死之前那种绝望而担忧的眼神一直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上官昊的眼底浮起了一丝愧疚,拳头握得紧紧的,声音里面也多了一丝沉痛,“去看看吧。”
同床共枕的妻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是他却毫无察觉,心底对于亡妻的愧疚又加深了许多。
“是,儿臣带父皇过去。”
周尉寒的声音里面也隐藏着丝丝的痛苦,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他激动得有些想哭,握着容妍的手紧了又紧。
“妍儿,你在前面带路吧。”
周尉寒柔声的对身边的妻子说道,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沉痛和压抑,所谓近乡情怯,说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情绪吧。
“好。”
容妍轻轻的应了一声,小小的脸上浮起了尊敬的神情看着皇上轻声的说道:“皇上,请跟随妍儿来。”
“将这些尸体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在去寻找皇后的遗骸之前,上官昊还不忘脸色阴沉的吩咐道,被欺骗了这么久,他心里全是怒火,端木义和假皇后这两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竟然处心积虑准备了这么久,如果不是尉寒还活着,说不定上官家的江山就真的落到了他们手中了,这一点,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冷冰冰的甩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上官昊率领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太和殿,脸色阴沉,十分难看,他的怒火还没有完全退去,这会儿心情要多沉闷就有多沉闷。
容妍和周尉寒恭敬的在前面带路,朝着那座废弃已久的宫殿走去,才走出太和殿没多久,就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太后,淑妃和上官静雅等人。
“皇后,太和殿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好好的一场宴会怎么变成造反谋逆了?”
太后说着话的时候脸色阴沉,看向容妍的眼睛里多了一丝不喜,她就知道,有容妍的地方就有混乱,这女人,要她怎么喜欢得起来。
“对啊,皇上,为何臣妾不能参加今天晚上的宴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怡王殿下和靖阳侯怎么又变成逆贼了呢?”
淑妃美艳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困惑,狐疑的问道。
皇上并没有看回答淑妃,而是走到太后的身边,轻声的说道:“母后,这件事情稍后朕会慢慢的跟你解释,朕现在有要事要忙,你先回宫休息吧。”
说话的语调虽然是温柔的,但是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坚定,太后还想说什么,看着皇上的脸色,最终还是将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那好,皇上既然有要事要忙,就先去忙吧,淑妃,别打扰皇上的正事了,回去吧。”
太后都这么发话了,淑妃要是再坚持那就是无理取闹了,她眼神微微闪了一下,美丽的脸上却浮起了恭顺的笑容,轻声的说道:“臣妾遵旨,皇上忙于国事,也要保重龙体。”
上官昊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便在宫人的簇拥下飞快的向着以前端木情所住的宫殿走去,已经破败萧索的宫殿,依旧能够看得出当初的富丽堂皇。
高高在上的皇上站在这座已经十几年没有来过的宫殿,心情又愧疚又复杂,当年他下江南回来之后,皇后却忽然说这里闹鬼,她很害怕,要换另外一所宫殿来居住。当初他就应该有所怀疑才是,为何没有想到呢?
那张一向锐利又威严的脸上浮起了深深的愧疚,第一次对那个相敬如宾却又早已经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