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双双真正感到恐惧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老天对于她想要逆天而行的举动的最高惩罚吗?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不该缺乏自知之明来找哈伦的,她不该妄想唤醒哈伦的记忆的!她可不可以后悔?她可不可以回到那个小岛……眼泪鼻涕都涌了出来,如果她没有离开那个小岛该多好?如果她依旧躺在那块岩石上和人鱼公主们聊聊天该多好,哪怕是什么也不做,只是发呆也胜过此刻啊!
“你可以有两个选择。”哈伦仿佛施舍给她多大的恩典一般,缓缓开口。
乔双双在听,她的眼神里甚至流露出谄媚的神色,就像一条狗恨不得伸出舌头舔着主人的脚一下。
“第一个,”哈伦竖起食指,“我打开这扇门,让你彻底感受到我当日的感受。”
乔双双拼命摇头,用力过猛,脱臼的下巴,受创的身体各处,痛得她汗如浆出。但是她还不敢停下来,她还在不停地摇晃着脑袋,直到她晕厥了过去。
乔双双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不止一个人。她惊吓过度,几乎又要晕厥过去。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她并不在书房里,也没有绳子绑着她,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盖着毯子,她安全了。
平静下来了,她才发现那些人不是男人,而是女人,是这个王宫里的侍女。她又松了口气,这时候她发现她的下巴也恢复如初了,身体各处的伤痕也没有那么疼痛了。
她动了一下,宫女们立刻发现了,立刻垂下头鱼贯而出。
乔双双戒备地盯着房门,难道这只是折磨的间歇吗?新的折磨马上要开始了吗?乔双双的心里咚咚地打着鼓,果然,哈伦走了进来。
乔双双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她装得很像那么回事,但是哈伦却注意到了她因为恐惧而显得急促的呼吸。几乎是完全脱离他大脑控制的,笑容就侵占了他的唇角。这个女人,这个一颦一笑,任何一个表情都能轻而易举地牵扯到他的情绪的女人,实在是个危险品!若是让这个女人知道他这一弱点并且很有用心地利用一下,他怕自己会变成她的一条狗!
想到狗,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的猎狗——那只误食了莫名液体的猎狗,在洗澡时莫名其妙地化作了脓血,若不是给猎狗洗澡的下人亲眼目睹,根本无从相信。这一事实,再次证明的乔双双所写故事的真实度——他真的曾经喝下篡位者的毒酒而化为脓血,是这个女人,用她的鲛珠救回了他的命!那么,他对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一想到一旦这个女人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会摆出怎样一副小人得志、为所欲为的模样,他的心情就更差了。只是一瞬间,他打定了主意,绝口不提此事!不仅如此,他必须保持之前的一贯姿态,以免这个女人看出什么端倪,做出一些要挟他的事情!
他走到床边,右手一下子掀开了毯子。
乔双双几乎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现在的她,又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了。她忽然想起与哈伦的第一次见面,是不是那一次见面的光景就已经注定她这辈子都要这么狼狈?
“给我脱衣服!”哈伦命令道。
乔双双迟疑着。
“那么,是我误会了,你选择第一条?”
乔双双立刻“清醒”过来,敏捷地从床上滚落在地,认命地为哈伦脱去了外套。她已经不能去想她的处境,多想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专门伺候男人的妓女,而且是最下贱的那种。
“还有!”
还有?乔双双的手颤抖着,还有就光光了,这家伙想干什么?
哈伦向房门走去。乔双双连忙死命拽住了哈伦,继续给他脱去衣服,现在,哈伦和她一样,平等了。
但是这种平等,真的需要极其强大的承受能力啊!
乔双双没有,如果上苍能够让她变成缩头乌龟,乔双双简直要感激涕零、五体投地。
“吻我!”
乔双双想咬人,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那种被绑成“大”字形的状态,一次就已经足够把她的胆子下破了。她不敢冒险再来第二次。
乔双双凑到了哈伦的胸口,卖力地吻了起来。
“你是狗吗?”哈伦低沉的嗓音又幽幽飘了过来。乔双双忽然很有一种冲动,像上次一样,用一条破布把他的嘴巴堵上。她真的这么做了,不过不是用布,而是用她的嘴。
哈伦唔了一声,好像微微满意了一点。
“你的手呢?抱着我!”
乔双双一直抱着胸口的手只好转向哈伦的腰。
“摸我!”
拜托,这是在训练专业妓女吗?
可是乔双双只敢在肚里腹诽,她的手开始抚摸着哈伦的后背,手指经过背心的穴道,情不自禁地又开始发痒。
“想想你这么做的后果。”哈伦的声音极具杀伤力地响了起来。
其实不用他提醒,乔双双也没有那个胆量的。手指掠过了那一处穴道,游走在哈伦的后脑勺,这里有一个昏睡穴,如果她按下去,哈伦会不会睡上一觉?
大脑还来不及下达否定的指令,乔双双的手指已经果断地摁了下去。她不敢去看哈伦的眼睛,双手继续抚摸着,抚摸着,然后,感觉到哈伦身体的重量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哈伦,睡着了。
乔双双把哈伦放倒在床上,她不敢用力,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又失去了。哈伦能昏迷多久?她不知道。不过她至少知道,哈伦和她在一起,好像并没有刚才和花非花打斗时那么厉害。哈伦那种神奇的力量,在她这里似乎使不出来。她的心,小小地兴奋了一下。是不是她有什么能耐可以遏制哈伦体内的能量呢?那么,是什么呢?她苦苦思索着,脑海中有一粒亮点闪过——鲛珠!没错,一定是那颗鲛珠!那颗鲛珠逗留在哈伦的体内,开发了哈伦体内的能量库,使哈伦变得无比强大。但是那颗鲛珠归根到底是她的啊!见了她这个主人,怎么可能继续助纣为虐呢?
乔双双不禁飘飘然起来,一想到她有可能驾驭哈伦,这种感觉简直是如沐春风!可是等等!就算鲛珠听命于她,以哈伦本身的实力而言,她也不是对手啊!她又不能在哈伦与花非花交战的时候,命令鲛珠。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下达命令啊!她又变得沮丧起来,难道她真的注定要沦落为哈伦的奴隶,直到变成海上的泡沫为止?
太可怕了!
不是后者,而是在变成泡沫之前,她都得这样卑躬屈膝毫无尊严地苟且偷生!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摆脱这种命运的!
“你又对我做了什么?”哈伦冰寒着脸。
“我怎么敢?”乔双双一脸无辜,眼睛里甚至急得涌出了泪水,“要是我敢的话,现在我已经逃出去了,而不是……”她害羞地垂下了眼睑,其实是无法与哈伦利剑一样的目光对峙。
“没有最好!”哈伦皱了皱眉头,难道是两天一夜没睡真的累坏了?
乔双双已经敏捷地为他掖好被子,像个最尽职的妻子。
“上来。”
乔双双的手僵化了,始终都逃不过啊!只要和他在一起的话!
“怎么?”
乔双双抬起头,平静的眼眸直视哈伦:“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哈伦笑了起来,“你?”
乔双双点头:“如果我赢了,请答应我一个条件!”
“如果输了呢?你拿什么来跟我赌?你根本就没有赌注!”哈伦耻笑。
乔双双闭上了眼睛,她的确没有赌注。
“所以,不要再动这种无谓的脑子。上来!”
乔双双抓住了哈伦的手,在他的小手指上用力按了下去,哈伦不可遏制地笑了起来。
第三次了!
哈伦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怔住:为什么会是“三”,明明是“二”啊!
他很快消除了那种古怪的笑意,但是神情却严峻起来。为什么这个明明柔弱不堪的女人,会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吃瘪。现在他更怀疑,刚才的睡着其实也是拜她所赐了。
乔双双好像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肯定地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哈伦的手掌放在乔双双的脖子上,他要掐死她。
乔双双浑然不惧:“你可以杀了我,也可以尽情羞辱我。但是,我就是具备那样的本事。如果你不能令我心服口服,不管你怎样做,我始终都会反抗到底。”
哈伦松开了手:“所以,你要和我决斗?”
乔双双点头。
“如果你输了,你就彻底臣服于我?”
乔双双再次点头。
“好,我成全你!如果你输了,我就杀了花非花!”
乔双双惊惧地抬眼。
“莫忘了,这是你提出来的决斗,条件自然由我开设!至于你,”哈伦露出了森森白牙,“你早就逃不掉了。”
乔双双悚然而惊!恍惚间,她仿佛听见了海的巫婆嘶哑的笑声:你的命运早就已经锁定,你逃不掉的!
哈伦看了她一眼,手掌在乔双双的脸上缓缓抚过:“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乔双双摇了摇头。
哈伦手上的动作停住:“那么,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和我决斗?你那一套按来按去的手法?”他嗤笑,“你以为我在决斗的状态之下,还能让你得逞?”
不!乔双双摇头,用口型缓缓变出一个字来:“剑!”
“剑?”哈伦大笑,“你知不知道,我十二岁那年,击剑就再无敌手?”
乔双双没有回答,不过神色很倔强。
这倒引起了哈伦的重视,他仔细打量着乔双双:“你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