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Takeme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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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鱼

—真是的?一時大意都失手了。

除去了暗巷那痛苦的悲鳴和少年腳下的血泊,深藍髮色少年那一如既往冷酷的表情配上清澈的夜空,這也可以說上是寧靜而平凡的晚上。

「還想要命的話就不要再在20區鬧事。」

少年短促的說完這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話,傅轉身消失於黑暗中,連帶影子也一拼的抹去。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在暗巷間轉折不斷的來到了無人的廣場,抬頭的對上了顯示在商場外牆的大鐘,少年不經意的吐出了一口白色的霧氣,手在大衣裏摸索出了一條頸巾,確定自己的衣領沒有沾上血跡,這才松了一口氣的把它圍了在自己的頸上。

—原來已經一點鐘了嗎?

轉身離開廣場,少年並沒有像警方呼籲的一樣走在較多燈光的大街上,而是走進了平常人也不曾察覺的小巷,慢慢的加快著腳步,雙腳不時的踏上了融掉了的雪水,最後沿著水管靠著露活的四肢便輕易的爬上了離:re不遠的三層公寓。

—這時候她應該睡了吧?

公寓的最高層,鬼祟的身影在陽台徘徊,少年試圖的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從窗簾縫之間偷竊進去,此時被稱為「黑兔」的S級喰種正在做著跟變態偷窺狂別無兩樣的事情。

—該死的?什麼也看不見!

故作淡定的少年臉上並無異樣,但心裏卻是焦急得不行,仍不服輸的他只是從踮腳到蹲下的把所有角度都看了一遍。

—哪怕只是看到她一眼也好,至少知道她沒有再次不小心的在客廳睡?

可是就在那麼的一剎那,不知道是身體擺動的動作太大,還是偷看別人的報應,手臂上的疼痛彷如電流一樣湧到全身,連帶原來支撐著自己的雙腿也失去了重心,絢都只能緊緊按著傷口的跌撞到牆邊,無力的沿著牆壁坐到了地上。

—嘛?早知如此就不來了?

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他絕對不想讓她看到。

不過要是她沒睡的話?應該也沒什麼可能不被她發現了吧。

「綾人君??綾人君!」

短暫的撇開傷口的刺痛,絢都勉強的睜開了雙眼,微側過了頭,一雙透著猶如深空藍的瞳孔映著少女從玻璃門探頭出來的身影,不禁在心裏自嘲起來—還是被發現了。

「你果然還未睡嗎?還有?你的髮型,今年最新款式?」

儘管想假裝著沒事,但微顫著的雙唇和抓緊了右臂的左手卻把絢都想給隱瞞的東西都曝露了出來。

「別扯開話題!為什麼受傷了!」被嘲笑的雛實顧不得自己用大髮夾把前劉海夾起的形象,直徑的跪坐了在地上檢查著對方滲著血的傷口。

「小傷罷了。」絢都輕描淡寫的帶過了一句,卻仍被對方半拉半推半扯的進了屋子內,強行的被命令脫下衣服,從上手臂掠過胸膛來到腰側的傷口才毫無保留的展示在雛實眼前。

「到底怎麼了?」在開了暖氣的房間底下,雛實仍說得上是冰冷的手指心疼的掠過對方腰側的血痕,雖然很想立刻便質問對方來龍去脈,但自己還是忍住了,一聲不吭的拿過了繃帶和棉花。

在此之後的絢都也不敢說太多,只是乖乖的坐到了床邊,靠著十指雙扣的兩手撐著大腿來支持自己往前移了的重心。

在剛才一刹那痛得翻天覆地的時間過後,現在傷口傳來的感覺對絢都也只能說是癢癢的。

不過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有人正十分謹慎的替自己處理著傷口?

凝結了的血絲偶爾的會勾著了棉花,看到這樣的情況重複了不少次的雛實卻不覺厭煩的,每次都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先把棉花弄出來,最後再用蹦帶把傷口從上肩到腰側好好的包裹著,一切的動作都如練習了多次的一樣熟練。

想確定雛實是在生氣還是什麼,絢都不以為然的開口「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出面?」

看著雛實在聽到問題後頓時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絢都才發現自己問的問題是多麼的多餘。

「你經過:re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少女少有目無表情的收起了棉花和繃帶,淡淡的吞出了一句。

正確來說,應該是聽到了。

—畢竟自家女友可是擁有著喰種數一數二的感知能力。

這也是雛實會住在這兒的地方。

原來的這層是董香以往的居所,但自從她跟金木同居以後,雛實便將地下那一層讓給了納基、美座和那三個小鬼,中間仍然是四方先生的領域,而自己則理所當然的搬到了最頂層。

—在這層,可以看到:re。

更重要的,是可以守護著:re。

『當我有能力了的時候,一定要盡我所能的守護著這兒。』

這是雛實加入青桐樹後對自己立下的誓言。

當然,在這不久之後,雛實也沒發現自己默默的已經成了另外一個人想守護的東西。

「我去給你倒杯水?」

雛實從床尾站了起來,穿上了拖鞋的雙腳剛想踏出房門,便被一下子抓住了手腕往後拉,熟悉的氣味毫無預兆的闖進鼻腔,自己轉眼已被絢都緊緊的環住了腰側,腦袋自然的靠到了對方平躺著的左肩上。

到現在還不能駕馭這種突如其來的動作,雛實只是呆著了的看著少年閉起雙眼休息的側面,停在對方胸口的左手慢慢的感受著他呼吸著的韻律,自己則是不敢呼一口氣。

可能是因為怕吵醒他,也可能是因為此刻的自己只是想靜靜的聽著他的呼吸。

—他還活著的感覺。

「在生氣嗎?」

絢都疲憊的聲音透過自己緊貼著他的耳朵顯得格外清晰。

「沒有?

「今天?又有意外了嗎?」

在二人的關係中,雛實絕對不是佔著強勢位置的那個。

在她的記憶和描述中,自己不曾「生氣」過他,比起生氣這種感覺,來得更多的是心疼、擔憂。

「沒什麼?只是一時大意了。」

絢都想起剛才與那喰種在後巷交戰之時,他並不否認那是自己有點掉以輕心的關係,但更大原因卻是為了避免頸巾沾上血漬,在顧及攻擊之時,也得找時機收起頸巾並用多餘的動作來爭取時間。

—那是雛實第一份送給自己的聖誕禮物。

不得不說,除了父母親和自己的笨蛋老姐以外,雛實是在他生命中出現最重要的一個人。

但無奈的是父親給自己留下的只有那連餘溫和笑聲也失去了的睡前故事、董香的一句生日快樂、記憶中母親那糢糊的身影。

唯獨現在確確實實留在手中的,就只有雛實給自己的一條頸巾。

「嗨雛實?要是我弄髒了頸巾的話你能?」

「只要你回來了就好?」

躺在自己身旁的小鳥突然撐起了身兩手緊緊的摟住了自己的脖子,頸項傳來她的喘氣來得特別清晰,她開口說到的溫氣夾雜了淚水。

二人的接觸令絢都感受到雛實在強忍著,她強行調整自己被淚水打亂的呼吸,讓因情況起伏不穩的顫抖停下來,卻也無補於事,帶著她溫度的淚水沿著自己的脖子流到了床鋪。

他知道她哭的原因,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她。

畢竟那是當初自己所決定要做的事。

『你考慮清楚了嗎絢都?你還得替我照顧雛?』

『我知道啊笨蛋老姐。』

『你並不一定要這樣做,要是我來也可以?』

『真是麻煩啊?不就說了沒問題嗎眼帶?你們也有咖啡店要管吧?』

『的確,如果要找一個能信任又有實力的人的話,就只有絢都最適合。不過凡事要小心,不能大意。』

『啊知道了舅舅,20區的管理就交給我吧。』

就這樣,在納基和美座的幫助下,二人連同絢都就負起了管理20區喰種的責任,就像以往的古董一樣,但同時兩者卻存在著不同之處。

絢都並不像芳村一樣,對著其他的喰種,並不一定秉乘著「喰種要互相幫助」的條件,在遇著較囂張或是屢見不鮮的小混混,他都會一聲不吭的出手,少數極端的情況下會採用「半死」的處理方法。就是這樣,20區的喰種都不會敢破壞前古董所留下的潛規則,願意跟從:re的喰種都會輪流去收集屍體,喰場的範圍亦都只剩下了了幾個不願降服的喰種強行霸佔著。

這是喰種想要生存、同時不驚動CCG的唯一方法。

「突然的哭什麼?」

有點不知所措的絢都只能僵硬的維持貼著對方腰際的動作,在自家姐姐和咖啡店眾人的訓練之下,絢都倒是比以前對女孩子的情緒更敏感、也學會了該怎樣安慰對方,但無奈每次對著雛實,自己只是腦海完全的空白了一片。

他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能怎樣說出口。

「我不就回來了嗎?今天只是一時失手了?」

聽著的雛實用雙手把自己撐起來,嘴上勾上了一個笑容邊說的邊擦著眼淚「抱歉呢?綾人君?都那麼任性的哭了。」

一陣厭惡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他討厭自己讓她哭,絢都只是愈加的皺起了眉頭,猛然的坐了起身與雛實對視,一手霸道的扯開了對方那胡亂抺著臉龐的手,在她還有些驚訝之際便毫不猶豫的輕吻了在對方的眼角。

「再哭就沒時間了啊?」說著的絢都並沒有放開對方的手,只是在離她不遠的距離開口,視線卻還像是獻上初吻之時一樣害羞的逃避著。

「沒時間?什麼?」雛實不明所以的問到,才發現絢都的心跳比平常來得要快。

「收拾行李啊。」絢都邊說邊穿回了衣服再披上了大衣。

「欸?!?去哪??」

「我家啊,你養在我家的那只小丑魚?好像懷孕了。」明明自己是說著十分正經的事,無奈不知卻為何卻很難說出口。

「真的嗎?!為什麼!?」聽到的雛實有點不可思議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應該?大概?可能?是我原先養的那條?吧?」說著的絢都紅著臉的扭過了頭,其實原因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雖說自家的魚缸裏就只有唯一的兩只是小丑魚?

感到有點疑惑的雛實倒是沒太注意絢都的反應,而是有點迷惘的問到「那為什麼要收拾行李??」

「咳?你可以比較方便看著那只魚。

「還有?每晚都這樣跑過來找你再回家很麻煩啊。

「所以,可以嗎?雛實。」

「欸??!」發現對方話已說完的等待著自己回答,看到絢都那認真看著自己的臉孔她才察覺到對方的意思。

—可以?嗎?

「不過啊,我也沒打算讓你拒絕我。所以行李還是遲些再收拾吧。」

拋下這樣的一句,絢都直接拉起雛實的手走到自己剛才爬上來的陽台,替他披上自己的大衣,短短的一句「抓緊我」,一手跨過雛實膝下就被輕易的橫抱起來,紫紅色的羽赫穿過緊身的黑色戰鬥服劃破了黑夜,腳一踏在欄杆上便乾脆的從三樓一躍而下,在突如的離心力之下,雛實並沒選擇向下望,而是抬起了頭,映在她眼中的除了那閃亮著的赫子,還有那人分明的輪廓。此時的雛實倒是慶幸自己用夾子夾起了自己的劉海,不然頭髮肯定會被寒風吹得凌亂不堪。

—不過感覺?要是弄亂了,也沒緊要吧。

「啊,對了!!」

面對著沒有打算把自己放下來的絢都,看似是打算用最快速度跑回家。

「怎麼了?」

「我好像?好像還沒洗澡?剛才靈感來了也只顧著一直寫。」

「那回去再洗吧,你好像還有衣服留在我那兒。何況?我也還未洗,就一?」

「綾人君!!!」

少年穿著的黑色靴再次踏上了半融掉的雪水上,水花一如既往的被急促的步速給濺起,但不同的卻是濺起的雪水多了;多了的,是一份重量。

?TBC?

小番外

「絢都你?昨天找過雛實嗎?」

「哈?為?為什麼這樣問?」面對著四方的問題,絢都下意識的沒有正面回答。

「不?昨晚睡不著在沖咖啡的時候,好像看到窗外有什麼東西從上面掉下來?還亮著紅光的。」

「那你應該是?眼花了吧?」

「那也不是沒可能?

「那你知道雛實在那兒嗎?今早上去按門鈴的時候沒有人應?」

「我先走了舅舅!晚點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