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人,一个都想苍蝇一样围着坐在中间的人,梁子衿光是听了,都觉得有些烦躁。不过这些生意人的事,跟她又无关,她就只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
梁子衿低着头来到中间的时候,一瓶酒已经倒完了,梁子衿只好去拿另一瓶酒。
“慢着!”
梁子衿刚把酒瓶打开,准备去倒酒,只听见不远处的人大喝一声。
“今天萧少大驾光临,要点就点这里最好最贵的,这是最好最贵的吗?”
梁子衿朝那人看了一眼,摇摇头,“这个价位比较适中,我看你们这么多人,这个可能会比较合算……”
“我说了,给我开最贵,最好的!你们这最贵的多少钱?”那男人又问。
梁子衿在心里叹了口气,简直有些无奈,只是脸上仍旧耐心十足,“这瓶是我们店里珍藏了七七年的拉菲,要五十万……”
“行了!就来它!”
男人不等她把话说完,就直接了当地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梁子衿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这酒既然已经打开了,就要算钱……”
男人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了,“行了行了!快打开!钱不会少了你的!”
听到男人这么说,梁子衿才松了口气,放心大胆地把那瓶酒打开。
梁子衿倒酒的时候,从茶几玻璃的反光下,分明看到坐在最对面的人正看着她这边。梁子衿一惊,猛然抬头,只见萧昶轩正像个太子爷一样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今天没有别人,萧昶轩坐在中间,所有人都围着他鞍前马后,好不威风。梁子衿看到他的之后,脸色则倏然一沉。
她一直听到别人萧少萧少的,她早就该想到了,现在好了,冤家路窄,而她想逃也逃不掉了。
“原来是你。”
萧昶轩看着她似笑非笑,见她不说话,倒是先开口了。
听他这么一开口,所有人登时静了下来,不说话了,只是目光来回在两个人之间游走,猜测着二人之间的关系。
眼看着跑不掉了,梁子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些,“萧少,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说完,梁子衿又沉着地将酒杯递到他面前,仿佛他和其他的客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只有梁子衿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心脏因紧张跳得有多么快,萧昶轩打她的那一巴掌,直到现在梁子衿想起来都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难怪其他人宁可少挣这些钱,也都不愿意走进这个包厢,包厢里面是萧昶轩这个混世魔王,那就难怪了。
萧昶轩看着她,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想明白了什么,冷哼出声,“我还当沈慕宸有多宝贝,最后不还是出来卖的。”
萧昶轩的声音阴阳怪气,被他这么一说,众人朝她看了过来,满眼的疑惑。
梁子衿忍不住皱了皱眉,而后很快又松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萧少可能有所误会了,我只是一个普通卖酒的,和宸少并没有多大关联。”梁子衿声音淡淡的,也不跟他生气,甚至连言语也显得很是平静。
萧昶轩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时候他明明看到沈慕宸为了这个女人都要跟他翻脸了,可是今天这个女人却说他们没有多大关联。
萧昶轩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来,“我不管你和沈慕宸是什么关系,今天你既然进了这个门,就得按照小爷我的规矩来。”
梁子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上次的帐,我可都还没跟你算呢。”萧昶轩向后靠着沙发背,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她。
听了这话,梁子衿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男人脾气暴戾不说,还如此记仇,想来她不过是把酒洒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打了她一个耳光,她本以为这件事就该这么过去了。
梁子衿心里想着,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只见萧昶轩坐在那里,一副吃定了她的模样。他不过是看着沈慕宸不在她身边,远水解不了近火,这才对着她发难。
现在她不能慌,一旦慌了,就会给对面随时准备抓住她把柄的人发难的机会。
她一定要冷静。
梁子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扯出一丝微笑来,“我听人说,萧少一直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我那一点点小小的错误,萧少应该没有放在心上吧。”
“放屁!”萧昶轩看了她一眼,似乎早就想到她要这么说,想也不想便直接一口打断了,“哪个人在那胡说八道?小爷我向来记忆好得很,谁惹了我,我都是锱铢必较!”
梁子衿不说话了,脸色沉了下来。她不过是想给他个台阶下,没想到这人不但不下来,倒顺着她的台阶给爬上去了,真是有些棘手。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这么快就被打败。
梁子衿仍旧是扯出笑容来,努力压抑着胸口的愤怒,声音仍旧温婉,“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在这给萧少赔个不是了。”
萧昶轩挑了挑眉,看了看桌上的酒,声音冷冷的,“道歉就该有道歉的诚意,不自罚三杯怎么行?”
梁子衿的表情僵了僵。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这二人之间似乎有过节,各个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连忙把杯子递到萧昶轩面前的茶几上。
梁子衿刚要伸手去拿那高脚杯,萧昶轩却抢先了一步,拿起那杯子随手往不远处一抛,高脚杯在经历了一个抛物线之后落到了地毯上发出咚的闷响。
萧昶轩紧接着又到杯架上拿了另一只深口酒杯。深口酒杯的容量足足是一只高脚杯的两倍,梁子衿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萧昶轩却已经打开了一瓶酒,把那杯子倒满。
所有人都看呆了,像萧昶轩这种倒酒的方法,三杯下去,就是一瓶酒的量。萧少这是要灌酒啊,一口气喝下三杯,哪怕是个男人也不一定撑得住,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呢?众人不由地为梁子衿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