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皇后归来:吸血魔君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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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怕你,去敲木鱼(2)

“奴婢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锦璃手温柔地落在淳于缦头上,“这些琐事,别往心里去,多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和孩子。”她又叮嘱御谨,“回去好好照顾缦儿。”

三人告退,御谨拥着淳于缦在前,孙嬷嬷紧随在后,一起出了大殿。

“太子妃也去坐下吧,喜宴才刚刚开始呢!”

冷梦舞愤怒地嘲讽冷笑。

“皇后娘娘如此袒护自己的儿媳,却不关切梦舞一句,这就是皇后娘娘的待客之道吗?你们血族,是不把我们天竺国放在眼里吗?”

此话一出,众皇子公主们,群起愤怒,皆是红了眼睛。

御蓝斯也着实没想到,这放肆的女子,竟借机把矛头对准锦璃。

他阴沉地一拍龙椅扶手,陡然一股森冷的杀气,震慑得满殿落针可闻。

“冷梦舞,要不要朕让伏瀛国师,把他的魔球拿过来,把刚才的一幕,重新给大家看仔细?”

冷梦舞顿时脸色苍白。

御蓝斯朝锦璃伸手,命她回来身边。“天竺太子,你身体可大好了?”

达尔瓦迪忙弯身行礼,朝着龙椅说道,“尚未痊愈。”

“若是能启程远行,尽快离开血族吧!若此类事再发生,朕即刻发兵天竺,也让你们有来无回。”

御蓝斯嫌恶地说完,突然就命令,“无殇,姣儿,你们两个送天竺太子和太子妃回宫,不得有误!”

两个平日里争吵不休、今晚却一整晚不曾说过的人,同时走到达尔瓦迪和冷梦舞面前。

达尔瓦迪含怒拉着冷梦舞出了大殿,无殇和龚姣儿跟在了后面。

锦璃这才注意到,他们安静地太古怪。

随波逐流的使臣们,顿时又沉醉在歌舞中。

淳于夫人上来丹陛,恭敬地跪下去,“皇后娘娘未免太纵容缦儿,照此下去,她会被您宠坏的!”

锦璃命人拿来软凳搁在一旁,示意她坐下,“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宠了缦儿三百年,也不曾见她变坏,刚才那孩子定是受了委屈。”

御蓝斯也安抚道,“这事儿过去了,夫人莫再放在心上,咱们还是谈谈加峻和瑟儿的婚事吧。”

众皇子公主们也确信,淳于缦绝不会轻易伤害别人。

御瑟和淳于加峻相谈甚欢,一对儿同病相怜的人,却绝口不提心口的伤。

御缇拖着康灏坐过来,“四姐,明儿我们骑马去镜水城西边的山里去玩,天不亮出发,还能看到日出,你们要不要去?”

“父皇和母后同意了吗?”

“当然同意。”小丫头压低声音,“我还约了二哥呢,就是不知姣儿姐姐会不会同意。”

康灏说道,“无殇去,姣儿就不一定去,他们今晚一句话没说,不知道又为了何事争吵。”

“那对儿冤家恐怕是要斗一辈子的。”御瑟侧首看淳于加峻,“你要不要去看日出?”

“那……今晚宿在宫里吧。”

淳于加峻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地低下头,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应。

御瑟娇嗔笑着,拿帕子在他眼前挥,“呆子!想什么呢?我又没说让你宿在我的寝宫里。”

淳于加峻顿时呼出一口气,俊美的面容却红晕未褪。

御缇调皮地趴在御瑟肩上,忍不住打趣,“我看,加峻哥哥是想到了洞房花烛夜。”

康灏也忍不住戏谑瞧着两人。

隔着两个桌案,苏梵端起酒盅,仰头喝尽,默然离席。

苏锦煜和御胭媚把那一幕看在眼里,都无奈地摇头长叹。

这喜宴,众人皆是欢天喜地,独他们一家,吃得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

无殇和龚姣儿从使者寝宫内出来,龚姣儿先行一步。

无殇则增派护卫,严密监视所有天竺人的举动。

他安排完之后,循着气息,在花园的湖边,寻到那抹暗红的影子。

星河与月儿映在湖里,波光粼粼,她窈窕的影子,凄艳如血。

见她静静望着湖畔的楼阁,他疑惑看了一眼,步履无声地靠近。

湖边的灵兰阁,三百年前,是独立的一座。

后来,御穹下令,筑了独立的院墙,在院子里种了花草。

这些年,因为皇宫里子嗣多了,御穹便空出了寝宫,让给几个年幼的孙儿们住,他也搬入了灵兰阁。

迄今,只有他一人出入那座院子,里面的康悦蓉从不曾走出来过,外面的人,也不曾进去瞧过。

无人知晓曾经为夫妻的两人,是如何相处的。

此刻,御穹在喜宴上,楼阁里灯火幽暗,只有顶层最亮。

哒哒的木鱼声,从楼阁上传来,一声声回荡在湖面上。

龚姣儿察觉身侧有人,转头,甜蜜甘醇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白天里厮杀一般的情与甜蜜。

她望着他,他望着湖面,两人静默良久,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尴尬。

他在生气她的不辞而别,也生气她竟把他当成个没有担当的男子,更气她竟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龚姣儿欲言又止,却思忖良久,也寻不到合适的话。

白天的事,她无法怪责,毕竟他是为救自己的命。

她已欠他三次,还有娘亲的命,也是他幼时从御蔷的鬼爪下救出来的……

现在却好,失了心,失了身,偏还有那个誓言亘在两人中间。

怕她又逃开,他无声靠近,却又矛盾地不敢太近,只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静。

“怎在这里?”

“喜欢听上面的木鱼声。可以静心。”

他清冷讽笑,“本皇子的心才静不了呢!你这会儿不是很平静么。”

她顿时周身紧绷,惧怕他再说下去,阖眼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又红了眼眶。

“无殇……”她一开口,眼眶泛红。

“还疼吗?”

她顿时明白,他指的是她的身体。

见她涨红了脸,气恼不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时,你若不激怒我,我会温柔些。”

“你就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如果我们一直为这种事僵持,大家会怀疑。”

“怀疑?”他强压不住怒火,忍不住抓狂地咆哮,“我们又没有杀人放火,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烦躁焦灼,心已然在摇摆。“我们应该回到从前。”

“不可能。”他忍不住恼怒,“我们和瑟儿、淳于加峻一起成婚,双喜临门,父皇和母后也一定开心。”

“无殇,你不必这样逼迫自己接纳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

“普天之下,只有你觉得,我不喜欢你。”说完,他扣住她的手,朝着灵兰阁走。

到了灵兰阁的门口,龚姣儿顿时心慌地站住脚,“无殇,你干什么?这里是禁地。”

“你不是喜欢听木鱼声吗?我陪你听。”

“这会儿不听够,你定会找个庵堂从此去敲木鱼!”

她刚才是想心事想出声了吗?他怎就,连她心底这最隐晦的秘密,都一清二楚?

她在后面挣扎,他一脚就踹开了灵兰阁的门。

院子里没有守卫,也无人阻拦,他们畅通无阻地上了楼,直奔顶层。

楼上的人听到动静,木鱼声突然失了轻缓沉静的节奏。

门板轰然大开,无殇一眼就看到,正对门口的无名牌位……黑色的一尊,那么刺眼。

无殇忽懊悔来这里,瞧着那黑漆漆的东西,他扣住龚姣儿的手腕,在门口僵冷收住脚步。

跪在牌位前的女子,从软垫上起身,长发曳地,白衣胜雪,仙风清骨。

她转过身来,那清瘦的瓜子脸,苍白寡淡,静无波澜,漆黑的瞳仁,似不透光的黑水晶,幽幽闪动着几分惶恐不安。

无殇眸光复杂地打量着她,眼底是疏冷,憎恨,轻嘲,完全不像看自己的祖母,反而比打量一个陌生人,更骇人。

事隔三百年,他至今仍是记得,这女子曾害得母后生不如死。

外面的人,都在等她反思清醒。

可,三百年,她竟还是执迷不悟。

为一个死去一千三百年的吸血鬼,她放弃了他们这些活着的人。

那人当年从橡木屋救她出来,给她永生,她苦守这些年,也该偿还了。

她对皇祖父的憎恨,厌恶,在皇族内留下的伤,也早该痊愈。

皇祖父每日陪伴她,她定当清楚,只要她走出去,他们都会不计前嫌地接纳她。

气氛僵冷如冰,龚姣儿从旁,忙要跪在地上行礼,手腕却被无殇死死扯住。

“太后娘娘,请原谅我们擅闯……”她歉然俯首。

无殇说着,不羁地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龚姣儿却不敢做,忙又站起身来,手腕却还被扣着,身子被扯得蹲坐在椅子上。

“御无殇……”

“这地方本是母后为救父皇时,易容成千恨时所居的,不过是在自己家里转一转,用得着道歉吗?”

“坐着吧!”康悦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是御谨,还是御准?”

无殇气结地笑了笑,鹰眸凌厉斜睨着她,“御无殇。”

康悦蓉顿时手足无措,御穹总是说,孙儿们中,脾气最坏的便是无殇,竟是让她碰上了。

“瞧我竟是糊涂了,你祖父曾说,你哥哥是黑发,五弟是栗发黑眸。”

无殇听得这话,脸色才好转。

“这是龚姣儿,她喜欢听木鱼声,所以,我带她上来听。”

康悦蓉视线落在他扯住龚姣儿手腕的大手上,脑海中总算是有些印象。

她进来之前,两个小人儿便是天天斗气,如今长大了,越发的般配,却似这气还没斗完。

“都坐吧。”康悦蓉又坐回原处,“平日我在这里诵经,看经书,也不曾来过什么人,茶盅也没有备下几个……你们要喝点什么,我去下面拿上来。”

“我和姣儿都喝血的,恐怕你这里每日素斋清茶,没有血。”

康悦蓉唇角轻扯,有点颤,忙道,“有的,有的,你祖父的房里应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