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电影编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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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附录一 电影剧本《赤壁》(3)

诸葛亮忽然辍口,俩人抬头望去。

桥上一行人马逆流而上,与刘备军互不相让拔刀相向,冲突起来。

诸葛亮赵云策马急忙前去。

赵云叱令部下收刀后退,抱拳而问。

赵云:来者请报何方?

一名骑马的官员抱拳回答。

官员:我们是东吴使团,前去襄阳吊唁荆州牧刘表大人!(他忽然露齿而笑转向揖礼)敢问这位是诸葛亮先生么?在下鲁肃。

双方下马相识握手。

鲁肃:你跟诸葛瑾不愧是一娘所生,长得太像了。我算是碰到了东吴的亲戚了。请收家信一封。

诸葛亮接过信开封。

诸葛亮:鲁肃大人,你们东吴的一片厚意,刘琮怕是无福领受了。

鲁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荆州已投降曹****。

鲁肃一愣神,随之喷鼻而笑。

鲁肃:你果真是隆中奇才呀!荆州投降?你是替曹操说梦话吧。这玩笑,开得太不厚道,太邪门!你也不怕刘表的在天之灵报应你这张嘴……

飞矢嗖然而至集密如雨!

一名女孩中箭仆倒在鲁肃怀中!

鲁肃瞠目结舌,只见使团的坐骑与驮骡中箭倒地挣扎,箱筐开散物品四散滚动,侍卫亦随之中箭仆倒。

诸葛亮情急之下夺过盾牌掩护鲁肃,只听盾牌嘭嘭作响连中数箭。

曹军骑兵呐喊着从山脊上猛扑下来;

诸葛亮急急调兵用盾牌掩护着东吴使团撤退,对赵云急令。

诸葛亮:快去保护糜夫人与阿斗,速速转移!

又有几名中箭百姓翻倒在鲁肃身边。

曹军骑兵如狼驱羊般冲进人群,刀光剑影处腾起团团血雾,石桥上人纷纷落水被滔滔河水卷走。

霎时,人间变成恐怖的屠宰场!

16.战场日 外

杀声此起彼落人马倏忽出没。

赵云率十几骑寻到此处,只见辎车倒翻死伤狼藉,独不见糜夫人与阿斗。

一中箭伤兵为赵云指出方向,说糜夫人抱着阿斗随难民逃走了。

赵云匆匆追去。

17.战场日 外

曹军骑兵狼奔豕突,刘军步骑困兽犹斗。

曹军向着刘军辕营猛攻,刘备诸葛亮率众拼死抵抗。

混战中曹军将东吴使团人员连连击杀,鲁肃愤起拔剑斩杀一名曹兵,血溅袍服与刘军并肩战斗。

刘军势渐难支,张飞率骑兵冲杀过来解围,掩护辕营后退。

18.荒村日 外

赵云在村口与一队曹军骑兵猝然遭遇,瞬间兵刃相交人仰马翻。

一场混战曹军尽亡,赵云仅剩四骑。

赵云在残垣断壁间寻找不见母子,焦急间忽闻婴儿哭声,在一弃屋院落里发现糜夫人抱着阿斗瑟瑟发抖。

赵云接过孩子扶糜夫人上马,突见骑兵返身掩门,数十名曹兵破门冲进来,马乍受惊把糜夫人摔下来。

赵云被迫抱着孩子应战,刹时血溅婴儿满身,糜夫人以为儿子已死悲声欲绝。

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仆倒,糜夫人被曹军逼到井旁,纵身跳了下去。

血战告终,只剩赵云一人抱着阿斗喘息。

赵云遍寻糜夫人不着,在井旁发现了一只女鞋,看见井中糜夫人的衣裙。

赵云含泪解开衣甲,把阿斗绑置于怀,转身过去悚然而立,一名受伤的曹兵正引弓张箭对准他!

赵云猛地拖起一具死尸砰然射中!

赵云冲过去将曹兵砍翻。

19.荒村外日 外

赵云怀揣阿斗冲出村去,被埋伏在村口的曹军用长矛刺中马肚,赵云翻滚倒地,僵卧不动。

三名曹军持枪围上来,听到婴儿啼哭声惑然相视,赵云兀地跪起剑刺一人,顺势用曹军兵之枪刺中另一人,余剩一人掉头窜逃。

赵云见阿斗无恙,捉住一匹散马跨鞍飞驰而去。

20.山脊日 外

曹操辕营乘马沿山路而行。

曹操神情爽快地说:总算把刘备这个狡兔网住,这回该新帐老帐一把清了。

曹操对夏侯惇下令。

曹操:尔等在此围歼残敌务使赶尽杀绝不留活口,我去带曹仁领兵直捣江陵……

夏侯惇请示:如擒刘备要活口还是死的?

曹操正待张口,忽听山下喊声骤起不禁勒缰张望;

只见一白袍单骑迅如疾风闯杀过去,曹军将士如蜂炸窝骤然乱形。

21.对面山脊日 外

刘备辕营亦为曹军呐喊惊动,纷纷回头观望。

鲁肃观战心切,策马定于山石高处观望。

诸葛亮命令张飞。

诸葛亮:你速去长坂桥接应赵云!

张飞遵命而去。

22.山川日 外

赵云冲入敌阵,霎时枪飞剑舞人仆马翻血溅如花!

赵云连斩二将冲出重围。

一员曹将挥斧拦截,被赵云一枪挑毙;

赵云夺路而走,斜里冲出一员曹将持戟追杀;

二马首尾相衍、戟刃距赵云后心愈逼愈近,赵云突然拨转马头,持枪隔戟挥剑砍去,曹将连盔带脑削去一半坠马而亡;

曹兵纷纷躲让,赵云如入无人之境。

曹洪纠集弩骑加鞭追去。

23.山脊日 外

曹操观战如赏宴乐,索性下马品赏。

曹操搂住曹植,手指战场说:“此人作战,如似白龙狂舞,若配以响宴之乐的鼓阵那就是武中绝品呐。此乃何人也?

夏侯惇:是赵云,常山的赵子龙。

曹操考问儿子:屈原的辞章上哪几句可配此人?

曹丕还在思索,曹植已朗然开口。

曹植:诚即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曹操兴致昂然地与曹植共诵:身即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曹操激赏地说:真乃天将也,我只留这一个活人。传令,务必活捉此人。

夏侯惇得令急走。

24.山川日 外

赵云奔走飞矢,未料纥哒一声,陷入一大土坑之中。

曹洪的驽骑据坑而围,张弓引驽对准赵云!

夏侯惇飞驰而来大声喝令。

夏侯惇:退后!丞相要活捉此人。他对赵云说:你已经尽忠尽力了,现在可以下马了。

赵云突然暗剑猛刺马背,惊马长嘶腾空跃出土坑!

曹兵瞠目结舌,眼看赵云驾马飞去。

余股刘军将士身陷绝境,个个殊死奋战宁死不降。

25.山脊日 外

鲁肃被刘军将士宁死不屈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震慑,对呼他转移的声音听而不闻。

诸葛亮亲自策马上前牵其缰绳拉马离去。

26.长坂桥日 外

张飞指挥骑兵于桥后山坡处用马拖树枝扬起灰尘布置疑阵,听到动响策马立于桥头。

赵云血染征袍冲过来,曹军追骑如蝗而至,张飞大呼“子龙快,追兵我挡,”

赵云飞马过桥,曹军已追至桥畔。

曹军部将夏候杰勒马,见桥头仅站一骑,山岗后马嘶尘扬,顾视顿起疑心。

张飞虎须抖动圆睁环眼,挺矛大吼。

张飞:来呀!

吼声如雷作响,夏候杰悴不及防被惊了的战马摔出去。

众兵下马把夏候杰拖回队中,他口吐白沫喘息下令。

夏候杰:不准上前、等待后援。

张飞大骂: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想挨日还怕羞不成!

夏候杰愈发疑怯,悄声传令驽手上前暗射。

张飞接着骂:妹妹太丑,俺老张的球看你不上。

他用矛刺断桥头失柱轰然塌落。

大雨骤然落下。

27.雨林日 外

凄风苦雨林涛如泣。

刘备辕营借林隐蔽稍事歇息。

诸葛亮清点人马,对鲁肃歉然而语。

诸葛亮:实在对你不起,你的使团只剩下三个人了。

鲁肃如置噩梦,呆看着被屠杀的无辜百姓横尸遍野,悲然无语。

刘备问:江陵还可去否?

诸葛亮说:此路已绝。曹操急急如飞而来,已经窥破了我们去江陵的意图,抢占先机了。(由衷赞叹)不愧他著写过孙子兵法考备,韬略精通直逼命门,难怪各路群雄被他全部打垮。

刘备:现在我们该去何方?

诸葛亮:乘曹军急欲占据江陵兵力尚未合围之前,我们行南走东,到夏口与关羽会合,再图后计。

众人纷纷惊起而立,只见雨水迷茫中,赵云形同厉鬼、浑身血污,他一头倒伏在马颈上,连下鞍的气力也没有了。

众人扶赵云下马,他喘息着嗫嗫而语:“阿斗…没声音了……怕是保不住了……”

众人解开胸甲捞出婴儿,赵云抱住阿斗倾听气息,未料婴儿一声啼哭尿了他一脸。

刘备接过阿斗紧搂在怀,赵云颓然倒地瞑目不语。

诸葛亮问:糜夫人呢?

赵云半晌无语如同脱魂。

诸葛亮附耳轻问:没见糜夫人么?

赵云支起身,掏出一只绣鞋,跪行到刘备面前举起来。

刘备接过绣鞋,一手抱住阿斗一手抱住赵云,三个人搂在一起,只听阿斗哭声撕心撕肺。

鲁肃脸上雨泪不分,突然指天切齿而语。

鲁肃:“戕杀无辜屠戮妇幼天理不容天道不赦,不杀曹贼世无宁日!”他一把扼住诸葛亮的手腕说:“诸葛亮,走!跟我到江东去!”

28.江陵 荆州水军基地日 外

曹军占领江陵,受降仪式规模空前浩大。

战船林立,降卒层层如蚁。

旌旗似波涌浪翻,曹操乘骑在众将领的簇拥下傲然而来。

曹操所经之处战场上“荆”旗飞坠“曹”旗升腾;降卒纷纷下跪屈身俯首如似层层泥俑一望无际。

曹操雄视睥睨而过,所过之处呼声如雷气冲云霄:“曹相必胜!曹相必胜!”

29.江陵 军府日 外

曹操正襟危坐,蔡瑁带领属僚对他们行跪拜大礼,满庭降官卑躬俯首莫敢正视。

曹操一挥手,荆州降属悄然退列侍。仆役用杠抬进来几十只大箱子开启,里面装满线装册簿。

蔡瑁禀报:荆州的军政建制库存财饷,马步水军编制及械器装备册录尽在于此,请丞相点验查收。

半晌未闻反应蔡瑁抬起头,只见曹操衣襟抖颤掩面颓然伏案。

贾诩急身出来挡住曹操,喝令:“丞相已收,尔等退下待命!”

30.江陵 曹府日 外

黑漆屏风上的暗红的云纹如似梦境。

华佗用艾草熏灸银针,曹操睁开眼睛。

曹操把曹植的手摸过来贴放在胸口上,声音嘶哑恍然低语。

曹操:植儿,我……我居然梦见荆州举国投降,光接收的册簿就有几十箱之多。人这个怪物,这是日有所思便夜有所梦啊……

曹丕、曹植愕然相对无以对答,曹丕用热毛巾为父拭面,奉端上参茶。

曹操喝了两口茶,茫然地凝望着虚空。

父子相对沉默。

曹植:父亲,荆州是投降了,这不是梦境而是事实。

曹操叫曹植取来铜镜端视着自己,发出了一声浩叹。

曹操:朝生华发暮已成霜,这二十年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奈何成了这朝夕间的恍然一梦呢?……荆州真的投降了吗?

两个儿子点头证实:“真的投降了。”

曹操:……这里是江陵吗?

两个儿子又点头证实:是江陵,是江陵。

曹操:……为父的鬓发是不是白了?

两个儿子相顾一视点头。

曹操闭上眼睛说了句: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呀。

他潸然泪下仰身躺下,抑制不住地发出喜极而悲的声声哽泣。

31.夏口至柴桑水面日 外

江南渔歌清婉醉人,船舟在碧波中穿行于烟柳风荷之境,诸葛亮四顾留连赞叹不已。

鲁肃:曹军一来,这里的良辰美景顷刻间便会烟飞灰灭,变成冤鬼聚泣的地狱。

诸葛亮:江东的军队的实力究竟如何?

鲁肃:江东以水为主体,都掌控在都督周瑜手中。

诸葛亮:以周瑜之胆略,敢与曹操一战吗?

鲁肃:江东的要害全在主公孙权身上。请你来,就是让江东人看看,天下还有敢于对曹操拔刀相向的人!你必须用大义韬略来说服主公,我们联合抗曹的大计方有希望。

江上笛声悠扬,芦苇丛中一叶小舟如箭穿出,一名小校揖拳而语。

小校:周都督请二位大人到军寨歇息!

32.周军水寨日 内

周瑜设鱼虾席款待来客,他手握竹笛兴致勃勃却一脸惊讶地说:“什么?你说鲁肃竟然手刃了一名曹兵?”

诸葛亮:在下亲眼目睹。你看,衣服上血迹还没褪色。

周瑜:他能杀得了一名曹兵,我就能杀得了……

诸葛亮:杀得了谁?

周瑜:本想说曹操,胆子一虚不敢吹了。

诸葛亮:以鲁肃在当阳所为,东吴事实上已与曹军开战了。

周瑜:(莞尔一笑)这事要是孙主公所为,那就算开战了。他不行,官还没我大。他是瞎猫撞上只死耗子。来,再尝尝江南的热醪酒。

周瑜举杯敬酒晃着脑袋神情迷惘地说:“我还是不敢相信,荆州就这么投降了?天上掉下来的这馅饼也太大得荒唐,岂止是馅饼,端直就是掉下来一顶皇帝帽子直直扣到他曹操头上去了。这老东西不乐个死,也得乐得疯了去。嗯,准得疯,换了我也非疯不可。

诸葛亮:等他疯劲一过,就该敲你江东的门了。

周瑜:光这敲门声,就能把江东人吓死一半。

诸葛亮:都督一身的胆气,便足以撑起一片天来。

周瑜面露惧相,吐吐舌头:“这活阎王来了,谁说不怕,都没有底气。”

诸葛亮:亮不信,江东只有鲁肃一个人长着男儿的胆肝?

周瑜:贵军敢与曹军作战,周某深感敬佩。可是亮兄也明白,荆州自古以来就是王霸之地,占据着问鼎天下的实力,可是连他们都不战而降了。以江东区区一隅势薄力单,纵使螳臂挡车又岂能挡住?荆州都可以降,江东又何不能降?

鲁肃:公瑾,这是主公之意还是你的意思?

周瑜没有回话,吹了一曲笛子作答。

33、江陵 军府日 外

曹操与他俩个儿子核对册簿。他对恭立着的蔡瑁张允说:“荆州所有的文官武将都得到了封赏,你二位更身兼水军正副都督的帅位,足以光宗耀祖,还有何不妥?”

蔡瑁:丞相恩重如山,只是刘琮毕竟年幼,把他封到千里之外的青州去,我等对旧主总心存愧疚。

曹操:有话直说吧。

蔡瑁:荆州已是丞相的了。我等恳求将刘琮留在故地,伴守着父母的陵墓为生,心始觉安。

曹操:荆州?两位对我的忠顺,我看得比两个荆州都重。以刘琮之才何配为官?只是看你两位的面子才封他刺史的名分。此封命已经颁布,不可能收回了。

蔡瑁:……那就,请丞相免去我们的封位,以求心安。

曹操嘿然一笑,说:我也求心安,我就把荆州还给两位吧。

蔡瑁张允相顾失色“噗通”跪下。

蔡瑁说:丞相言重,我等吃罪不起。

曹操:荆州可不是曹某偷来的,是你们送上门的。尔等退下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蔡瑁张允悚然离去。

曹植:这两个人真的比荆州还重要吗?

曹操:对。

曹丕:父亲,得荆州者得天下,而荆州却不战而得,这应该是天命的示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