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黄石公语录: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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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安礼章(6)

不久之后,王安石遭到保守派的极力反对。迫不得已之下,宋神宗只好罢免了王安石。王安石在离开之前,给宋神宗推荐了吕惠卿,希望他接替参知政事的职位之后,继续进行变法。吕惠卿假意挽留王安石,暗中却在培植自己的党羽。王安石罢相之后,吕惠卿为所欲为,提拔任用了许多小人。原本就遭到反对的新法,这下更是怨声载道。

很多大臣都不满意吕惠卿的所作所为,其中,包括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国。王安国的政见本来就和王安石不一样,见哥哥任用了吕惠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就联合了一批官员,上奏弹劾吕惠卿。吕惠卿为了彻底拔掉王安石的势力,一下子露出了狐狸尾巴。他在公开场合痛骂王安石,并且只要有可以陷害王安石的机会,就从不放过。

见吕惠卿将朝政搞得乌烟瘴气,宋神宗就再度起用了王安石。王安石再度拜相,天下的人都想要杀吕惠卿而后快。最后,宋神宗将吕惠卿流放。

但是,新法已经被吕惠卿破坏得不成样子了。等到王安石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不久之后,王安石再次被罢免,王安石变法也彻底失败。

看了王安石的遭遇,我们不禁为他感慨。要是不任用吕惠卿这样的小人,变法是不是就会成功了呢?

历史不容假设,但我们应该吸取经验教训。那就是,对于那些表面上跟自己很合得来的人,一定要提防。

【原典】同艺相窥①,同巧相胜②,此乃数之所得,不可与理违。

张氏注曰:李镒之贼扁鹊,逢蒙之恶后羿是也。规者,非之也。公输子九攻,墨子九拒是也。

自“同志”下皆所行,所可预知。智者,知其如此,顺理则行之,逆理则违之。

王氏点评:同于艺业者,相观其好歹;共于巧工者,以争其高低。巧业相同,彼我不伏,以相争胜。

齐家治国之理,纲常礼乐之道,可于贤明之前请问其礼;听问之后,常记于心,思虑而行。离道者非圣,违理者不贤。

【注释】

①相窥:相互比较。

②胜:争强好胜。

【译文】

有相同技艺的人,就会相互比较;彼此都很精通的人,就会互争胜负。以上这些,都是从自然中总结而来的道理,在做事的时候,一定不能够违背啊。

【解读】

人要生活下去,就必须竞争。想要得到上大学的机会,就必须参加考试,和千千万万的人竞争;想要得到好的工作,必须参加考核,和很多能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竞争。我们常常说,竞争是残酷的。但是,如果没有竞争呢?在两种情况下,可能没有竞争,一种情况是,机会都由当权者把持,别人无法分享;另一种情况是,那样的事情大家都不感兴趣,没人去做。这样一来,还是有竞争的好。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残酷的,也是客观存在的道理。

佛教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悔、五阴炽盛。自己喜欢的人却经常跟自己分离,不在一起;自己不喜欢的人,却老是跟自己在一起。这真是难以言说,也难以避免的痛苦啊。

著名哲学家罗素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读者君,你有否曾经冒失地在一位艺术家面前称赞另一位艺术家?你有没有在一位政治家面前称赞同一党派的另一位政治家?你有没有向一位埃及学家夸奖另一位埃及学家?如果你这么说过,那么十有八九,你会引起那种猜忌心理的爆发。”在罗素看来,即便是那些有修养的,学识渊博的知识分子,他们之间也存在竞争,也存在隔阂和矛盾。

作为常人,我们不必计较那么多。我们孜孜以求的很多东西,注定是过眼云烟,那么,何必去在乎呢?又何必因此而和别人发生矛盾?

【原典】释①己而教人者逆,正②己而化人者顺。

张氏注曰:教者以言,化者以道。老子曰:“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教之逆者也。“我无为,而民白化;我无欲,而民自朴。”化之顺者也。

王氏点评:心量不宽,见责人之小过;身不能修,不知己之非为,自己不能修政,教人行政,人心不伏,诚心养道,正己修德。然后可以教人为善,自然理顺事明,必能成名立事。

【注释】

①释:放纵。

②正:正当地,正直地,严格地要求自己。

【译文】

放纵自己,却冠冕堂皇地去教育别人,别人一定不会听从他的话;只有严格要求自己,别人才会尊重自己,从而信服自己。

【解读】

俗话说:“正人先正己。”倘若自己没法做到,那么,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做到呢?

历史上的曹操,并不像罗贯中在《三国演义》中写的那样阴险和狡诈。事实上,曹操是一个心怀天下苍生的政治家,他说,要是没有他,不知道天下会有多少人称帝称王。应该说,曹操这句话非常客观,并非自我吹嘘。他非常关心民间疾苦,曾经写下过“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那样著名的诗句来哀叹民不聊生的惨况。

曹操还是一个卓越的军事统帅,他善于用兵,而且善于治军。一次,他领兵经过一块麦地,就告诉将士们,谁都不能践踏麦苗,否则就地处斩。不幸的是,他才说完没多久,他的马就受惊了,并跑进了麦地中,践踏了很多麦苗。事情发生之后,曹操就将那个管军纪的将军找来,说自己违反军令,请求军法从事。当然,那个将军不敢,其他人也说,这是畜生犯错,怎么能怪丞相呢?曹操当然不想死,但是,也要演一演戏,顺便震慑一下那些敢于违反军纪的人。于是,他拿起刀来就想自杀。自然,他的刀被手下们给抢下来了。看到大家苦苦哀求,曹操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将我的头发当作我的头吧。说完,他就用刀割下了一缕头发。曹操也不是完全做戏,在我国古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也”,曹操断发在大家看来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孝顺的事情。不过,他也因此得到了大家的敬重。同时,也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军令。

像曹操那样卓越的政治家,尚且要身体力行,给人做好表率,我们这些普通人又怎么能不身体力行呢?

【原典】逆①者难从,顺②者易行;难从则乱,易行则理。如此,理身、理家、理国可也。

张氏注曰:天地之道,简易而已;圣人之道,简易而已。顺日月,而昼夜之;顺阴阳,而生杀之;顺山川,而高下之;此天地之简易也。顺夷狄而外之,顺中国而内之;顺君子而爵之,顺小人而役之;顺善恶而赏罚之。顺九土之宜,而赋敛之;顺人伦,而序之;此圣人之简易也。

夫乌获非不力也,执牛之尾而使之却行,则终日不能步寻丈;及以环桑之枝贯其鼻,三尺之绳縻其颈,童子服之,风于大泽,无所不至者,盖其势顺也。

小大不同,其理则一。

王氏点评:治国安民,理顺则易行;掌法从权,事逆则难就。理事顺便,处事易行;法度相逆,不能成就。

详明时务得失,当隐则隐;体察事理逆顺,可行则行;理明得失,必知去就之道。数审成败,能识进退之机;从理为政,身无祸患。体学贤明,保终吉矣。

【注释】

①逆:违反了事物发展的规律。

②顺:顺应事物的发展规律。

【译文】

违反了规律,事情就很难成功;顺应规律,做起事来就会事半功倍。不根据事物的发展规律来办事,就会越来越乱,没有头绪;根据事物的发展规律来办事,一切就都会顺理成章。倘若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么,《大学》中所说的修身、齐家和治国就都不在话下。

【解读】

黄石公认为,万事万物都有其发展的规律,比如说,太阳总是东升西落,这就是太阳运行的规律。我们要顺应这种规律,不能违背。否则,我们在太阳下山的时候起床,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睡觉,那不是一切都乱套了吗?

顺应事物的发展规律,办起事来就容易多了。这个道理浅显易懂,重要的是要运用到实践中去。

格罗培斯是世界著名的建筑大师,由他负责设计的迪士尼乐园享誉世界。不过,他最初设计迪士尼乐园的时候,遇到过许多挫折。在他的努力下,迪士尼乐园的设计基本上完成了。但是,对于各个景点之间的道路要怎么来设计,他还没有思路。

一天,格罗培斯让他的司机开车领他出去散散心。在路上,他们看到很多葡萄园,主人总是将葡萄摘下来,放在道路两旁,向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大声吆喝。虽然他们很热情,很卖力,但是停下来购买的人很少。汽车经过一个小山包旁边的时候,他发现那里停放着许多汽车。格罗培斯很好奇,也让司机停车。下车询问之后,他才知道,这个葡萄园无人看管,只要在路旁的箱子中投入五个法郎,就可以自己去摘一篮葡萄,不管你摘什么样的。据说,这是一位年迈的老太太想出来的主意。不可思议的是,总是她的葡萄最先卖完,而且价格最高。了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格罗培斯忽然有了灵感。

回到住地,他给施工部发了一封电报:在迪士尼乐园中撒上草种,并且提前开放。施工部按照他的要求做了。没有多久,整个乐园的空地就被嫩绿的小草覆盖了。在迪士尼乐园提前开放的半年里,草地被人们踩出很多条道路,这些道路有的宽,有的窄,但看上去都无比自然。第二年,他让施工部按照这些踩出来的痕迹铺设了人行道。1971年,在伦敦国际园林建筑艺术研讨会上,他的路径设计被评为世界最佳设计。

世界上的事物都处于普遍的联系之中,所以,鲁班能够因为手指被小草割伤而发明了锯子;格罗培斯能够因为葡萄园受到的启发而设计了最佳路径。这就要求我们用联系的观点来看问题,找到事物之间的发展规律,这样,就能将一件事情做到最好。